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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距离音乐会还有三个小时。
安薄收到了一套西装。
罗伊拿来的,很合身,颜色是最普通的黑色,但仔细看,内里的布料上印着暗纹。
“刚从意大利运回来,花了一些时间。”
罗伊道。
安薄看向他,问:“我没有订……”
他停下,想到什么,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袭击了他,叫他有些恍惚:“是……她吗?”
罗伊平静道:“一切都是她的指令,我只是服从,对了,您的母亲还有句话要对您说,一切顺利。”
安薄沉默几秒,道:“她也是。”
距离音乐会还有一个小时。
路荺穿着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里抱着一束玫瑰,背着吉他在人群中奔跑,拦了一辆出租车,并告诉司机全速前进。
离学校还有三个路口时,司机慢悠悠道:“不太能赶得上了。”
“有什么活动吗?”
司机疑惑地探头出车外,道,“这得是多少私家车?”
路荺看向窗外,数不清的红色车尾灯堆挤在一起,水泄不通。
于是他急忙付了车费,拔腿向学校跑去。
开场前,音乐厅里一片混乱。
各种交谈声在空旷的大堂里飞散,嗡响在空气中环绕。
他们无一不穿着得体的衣饰,一切都是为了今晚。
安薄收到路荺的消息,得知他在赶路,只是让他注意安全。
毕竟,他已经把最想要弹给他的留到了最后。
掌声中,安薄走上舞台。
他重新走上这个地方,面对无数陌生的面孔,他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像从前那样,视线在昏暗中一扫而过,但有件事永远不会改变,他们对他满怀期待。
灯光渐弱,两盏顶光打在安薄头顶,向下洒落。
安薄左手扶钢琴,对着观众席诚挚地鞠躬。
掌声不断,甚至更加响亮,像是浪潮翻涌。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音乐会正式开始。
声音在他坐到琴凳上停歇,一曲接着一曲,安薄也不知道那是第几次海浪扑打,他重新走到台上,表演最后一首安可曲。
黑暗笼罩全场,金色的光落到舞台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安薄的身上。
光是为他而亮的,月光由他弹奏,给……最重要的人。
德彪西的《月光》。
像是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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