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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程度?”
“医生说可能有点脑震荡。”
久久没得到答复,半晌——“把车上那小子给我看好了!”
“收到!”
安薄手心出了些汗,看着隔绝前后座的铁栏杆,一动不动。
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新来的?之前没见过。”
安薄心里一紧,不敢回答,也不知道他是对谁发出询问。
接着听到他继续说:“实习生?”
安薄没说话,反而是被点到名的夏左一脸不快道:“不该问的不要问,老实点。”
路荺无所谓地扭过头看向窗外,手碗上的银铐叮当作响。
——“果然是新来的。”
然后,安薄在自己那一侧的车门上,看到了反射过来的、晃眼的银光。
车轮声的远去让安薄回过神。
安薄起身重新拉好窗帘,确认严丝合缝之后,屋内再次陷入昏暗。
他毫无睡意,于是静静地望向天花板,胡思乱想一些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声音,不久后响起木板的吱呀声。
那声音一开始很急,后来突然放缓,停顿得很频繁,像是走了很长的路,略微沉重,又仿佛是刻意收着力道般放轻。
他听到声音渐渐向上,最后回归宁静。
安薄一愣,想起三楼是小阁楼。
阁楼,还有人住吗?
不一定,万一是阿婆呢。
他自我安慰道。
这一夜,安薄睡得很沉,并且做了一个梦。
黑暗密闭的空间内,充斥着重叠交杂在一起的钢琴曲,有快有慢,曲调之间极不和谐,像一场散乱无序的大杂烩。
他站在中央,依稀能辨别出旋律,但始终听不清。
数不清的音符围绕着他,奔跑在纯黑的幕布上,留下银白色、长长的拖尾。
接着,血浆一般暗红的黏液从幕布上缓慢滑下,彻底遮盖住音符留下的痕迹,直到蔓延至他的脚下——声音渐渐放小,取而代之的是高处传来无关音符的巨响。
一切声响突然静止,沉静的黑暗中,远方传来呜呜的哭泣声,像是夜晚的风,偶尔会夹杂刺耳的摩擦声。
声音的频率逐渐加快,细密地交并在一起,长远地回荡在耳边,如同低吟的咒语。
最后,那咒语变成阴沉的声音——“你也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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