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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新来的转学生,又扎眼地定在讲台上,巩桐近乎汇聚了全班同学审视的目光。
她不喜欢被太多人注视,浑身不自在,低着脑袋,迅速走到位置坐好。
时间尚早,连学校规定的七点二十的正式早读课都还没到,张老师背着手在教室里转了一圈,便回了办公室,同学们自觉地自由早读。
初入一个全新的班级,巩桐难以避免地紧张,轻手轻脚放下书包,取出崭新的语文课本。
倏然,一尘不染的桌面上冷不防地多出来了一根棒棒糖,草莓味的。
巩桐惊得打了个哆嗦,讶异望向来源——自己的新同桌。
室外大片火红的日光斜射而来,男生用手挡住,咧开一口大白牙,乐呵呵地说:“我最喜欢草莓味,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别的。”
说着,他从书包掏出一把,巩桐大概晃了一眼,色彩缤纷,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谢谢,这个就好。”
巩桐不喜欢草莓味,但初次见面,对方还是男生,她不想多说。
男生自来熟,收好棒棒糖,做起自我介绍:“我叫赵柯,赵柯的赵,赵柯的柯。”
巩桐:“……”
“开个玩笑。”
赵柯一直在笑,有弥勒佛般的亲和无害,“走之旁的赵,木可柯。”
巩桐虽然已经在讲台上做过自我介绍,出于礼貌和尊重,再单独说了一遍:“巩桐,工凡巩,木同桐。”
教室充斥杂乱无章的读书声,还没有老师巡视,赵柯无所顾忌地闲聊:“你来得真好啊,我终于有同桌了,呜呜呜,终于能体会有同桌是什么滋味了。”
巩桐有被他突如其来的做作表演吓到,不解地眨了眨眼:“你一直没有同桌吗?”
“是啊。”
赵柯啧道,“都怪江二白。”
巩桐正疑惑他说的谁,一个高挺的人影从后门闪进来,猛地拍了他的脑门一下。
紧接着是一道清冽纯净,有些散漫的声音:“叫爸爸什么?”
“哎约喂。”
赵柯回头看过去,急忙改口:“江哥江哥,行了吧?”
巩桐闻声偏过脑袋,白皙的少年仿佛没睡醒,姿态慵懒,长身斜倚门槛,身穿与他们一般无二的蓝白校服。
他领口的两颗扣子散着一颗,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喉结硕大而犀利。
他单手拉住肩膀上将落未落的书包,逆着夏末秋初的灿灿晨曦,笑出了清淡梨涡。
竟然是江奕白。
巩桐神情微滞,埋在书包中掏课本的手骤然顿住,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向了底部的雨伞。
偏在这时,尖锐冰冷的铃声响彻整座校园,催促散在外面的零星学生。
早读课的时间到了,老师该各就各位了。
江奕白显然不是这个班的,风风火火地转身跑开。
三中广泛种植香樟树,高二教学楼外有两棵与楼齐高的,大片曦光经由繁盛的叶片裁剪,零碎光点扑去了红砖白墙。
巩桐所坐的位置靠过道,视线稍稍一偏,能够瞅见江奕白的长腿快速迈动,肆意飞扬在宽敞的走廊。
无序的晨风汹涌又乖张,猖狂缠绕他蓬松的发梢,轻薄校服在身后猎猎鼓动。
还有那些细碎的光点都跃上了他的眉眼,一身星星亮亮,粲然热烈。
莫名其妙的,晴朗了巩桐所有的惶惶不安。
“就是刚刚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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