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
巩桐担忧地垂首去看:“现在还会复发?”
“还好,”
江奕白双腿照常行走,无?所谓地回,“只要不做剧烈运动。”
巩桐回想刚才?的一路快跑,他自知脚上有旧伤,仍然执意带她跑起来,难怪会偷偷活动脚踝,一定?是受了影响。
“我不知道你的脚伤会复发。”
巩桐歉意地嘀咕,否则她绝对不会放任他胡来。
江奕白瞧着她停在跟前,上半身被自己宽松西服包裹得严丝合缝,红扑扑的脸蛋更显娇小,姣好柔嫩的皮肤似乎很软。
很好捏。
他把不由自已捻动的指尖藏去后边,忽而?说:“还记得我那个所谓的二叔吗?”
话题跳转得毫无?先兆,巩桐反应了须臾:“嗯,他怎么?了?”
恍惚间,上回在工地同工人们八卦他和二叔的恩恩怨怨,被他当场抓包的尴尬又涌出了水面,炙烤她弱不禁风的耳根。
“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江奕白认真地问。
巩桐明白他指的是工人们非议的大义灭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方?设法?迫害至亲的狠辣小人。
她果断摇头:“不觉得。”
附近的灯盏柔和不刺眼,江奕白一眨不眨地描摹她纯粹自然,不含丝毫遮掩痕迹的神?情。
仿佛仍是不谙世事,从来没有被诡谲社会浸染雕琢过的单纯少女。
和高中确实没多大差别。
“但那些工人说的都是真的,我回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谓的叔叔踢下了台,他跪在我面前,哭着嚷着求我放他一马,我都没有半点心软。”
江奕白平静地叙述。
第一次通过别人的口?,得知这种牵扯家族争斗和商场杀伐的残酷传闻,社交简单的巩桐难免心惊,但第二次听他亲口?道来,她反而?淡定?了。
“你执意那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
她笃定?地说。
来去无?踪的夜风又至,头顶云起云涌,一弯浅月穿出了层层云海。
江奕白瞅见皎洁清晖落上了她的眉梢,照得她一对鹿眼如山谷溪流般清透:“为什么??”
“因为……”
巩桐双手攥住他西服外套的门襟,纠结措辞,“你是好人。”
因为在兵荒马乱的十六七岁,他慷慨出手,帮过她太多太多次。
她也?相信有不少人会在长大成人的路上性情大变,甚至行差踏错,面目全非,但她直觉他不会。
那个曾经在三中惊艳一众,心比天高的少年?绝对不屑于世俗纠葛,为了所谓的权衡利弊,做出泯灭良知的事情。
纵然再过十年?,二十年?,阅遍千帆,历尽起伏,所有人都被无?情现实磨平了棱角,同流合污,巩桐也?坚决相信他不会。
江奕白满含期待,好奇她会给出怎样的说辞,却猝不及防收到一张好人卡,忍俊不禁。
他稍微弓下身,视线和她齐平,沉声吐出:“你错了。”
巩桐呆立不动,迷蒙地眨了下眼。
“现在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奕白直白地说。
外围的公?路车来车往,内里的人行道却行人稀薄,暂且只有他俩,清风明月默然地在身侧缭绕,脚边的婆娑树影明明灭灭。
江奕白一脚踏碎小团光影,再度肆无?忌惮地朝巩桐靠近,明亮的琥珀色瞳仁足以清楚倒映出她眼底翻滚的惶恐,彼此温热的呼吸悄无?声息地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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