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公子丹在屋内低声埋怨起事不当,不敢高声是因为害怕隔壁的新婚之妻正阳公主听到。
公子丹克制着心中的不满,凑到石不当跟前,低声责备道,老师建言属实过于自信,丹当日不该听信老师之言。
丹之前就曾告知老师,嬴政心思非常人所能揣测,老师却说嬴政有伺机攻打燕国之心,断不会将宠溺的妹妹远嫁与丹。
丹信赖老师之言,笃定嬴政不会嫁妹,在被公主假传王命进宫后,未加断然拒之。
如今可好,嬴政未按老师心思从事,将妹妹正阳公主许配于丹,如此一来,老师这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之计该当如何。
石不当满脸愧疚,眼神不敢直视公子丹,辩解道,公子勿要生气,此事都怪为师所虑不周,自信已识破嬴政心思。
只是嬴政这一嫁妹之举,不由得让为师更是担忧,嬴政该不会另有思谋。
公子试想一下,嬴政不愿妹妹远嫁燕国,却又将妹妹嫁与在秦国为质的公子,这等非常理之为,也绝非常理所能想。
公子丹见石不当不像在说玩笑话,石不当说话之间,嘴角上扬,面色沉重。
公子丹见石不当似有不良预知,也顾不上责怪石不当了,赶紧急急地低声问道,老师揣测出嬴政有何不良心思,只管直言就是。
石不当没有立时回复公子丹问话,低沉思索片刻,开口说道,依石不当猜测,嬴政怕真是已有意强留公子之意,故而才肯将妹妹嫁与公子。
石不当说出的话语,应是公子丹心中最不愿听到的。
公子丹被吓得面无血色,眼露呆滞之情,低声自语道,嬴政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丹与嬴政乃患难之交,还曾义结金兰,其不愿相助于丹也就罢了,如今还意欲加害,实在欺人太甚。
公子丹说话间气到浑身颤栗,石不当一看公子丹已是气急攻心,赶紧上前劝慰道,公子万万不可将此事放在心上,自古最是无情君王心。
公子稍安勿躁,石不当前日已接密报,说是已找寻到三名与公子容貌体型相近之人,待石不当过几日前去当面验看,一旦选定,石不当尽快教会其模仿公子言谈举止之事。
原本是将这公子替身之人,带来秦国公子住处,没曾想正阳公主会嫁于公子,替身已不便前来。
石不当在咸阳另寻住处,公子寻机归去,让替身得见公子真容,务必学到公子形神精髓。
公子丹一听石不当之计已有进展,心气这才顺畅了些,关切地说道,丹能否逃离这禁锢之地,全赖老师周密行事。
大恩不言谢,老师请受丹这一揖。
公子丹说完就要躬身作揖,石不当连忙扶起公子丹,低声说道,石不当得遇公子,如困龙入海,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承蒙公子不弃,石不当才有一展雄才之机。
若说言谢,该是石不当谢公子知遇之恩才是。
正在公子丹与石不当两人密商之时,门外下人来报,秦王嬴政差近侍转呈王命,命公子丹去咸阳宫面见嬴政。
公子丹见是上次那嬴政近侍前来传召,以为又是正阳公主假传王命,刚想开口询问,可转念一想不对,正阳公主此刻就在隔壁屋内,怎会假传王命,于是赶紧在更衣梳洗后,紧随嬴政身边近侍前往咸阳宫。
嬴政看公子丹走至身前,对着公子丹就是一阵阴森大笑,边笑还边围着公子丹转圈。
公子丹虽不明所以,可听到嬴政那不寒而栗的笑声,也是猜想到今日嬴政该是要做于他不利之事。
公子丹胡想胡猜了半天,猛的心头一惊,不会是自己与石不当密谋之事让嬴政获知,这事若是让嬴政获知,那自己就真的是生死难料了。
公子丹紧张至极,已是全身汗毛立起,脸上依旧强装出一副无辜之容,静静地等着嬴政话。
嬴政笑完之后,阴着脸对着公子丹问道,嬴政与公子乃患难兄弟,还有义结金兰之交,敢问公子可曾做过加害嬴政之事。
嬴政无头无尾莫名其妙的问,让公子丹不知从何所起,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等你嬴政说出来由,我再辩解不迟。
公子丹慢声回道,大王所言让丹无从说起,还请大王明示。
公子丹想着以静制动,静观其变,静等着嬴政把话挑明。
嬴政依旧阴着脸,眼露凶光,盯着公子丹逼问道,五国攻秦之时,公子可在军中。
公子丹一听这话,心说不妙,自己并非燕军主将,也不是燕军士卒,嬴政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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