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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不一样了,慕老爷原本先帝密探的身份被新帝一纸诏书公之于众,又因为这一次帮忙剿灭反贼立了大功,被封了爵位,可以说是一时之间在京城内外名声大振,一时之间想要和他攀关系的人络绎不绝,都想方设法找到什么能够跟慕老爷,或者说应该叫慕侯爷搭上点什么关系,能方便套套近乎什么的。
不过和滑头的袁老王爷相比,慕侯爷可就低调得多,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个爵位不过是一份荣耀,本身他年岁也大了,这些年也并无任何的人脉积累,所以对那些想办法来攀附的人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直接的利用价值,别人无非是冲着自己女儿和准女婿来的。
…
于是慕侯爷二话不说,连夜带着慕夫人离开了京城,回了江州太平县。
江州距离京城毕竟路途遥远,太平县又是小地方,这些事情都还没有传扬回去,两个人又很低调,回去之后只是拿着一纸文书,去孔县令那里把慕侯爷从多年的失踪人口重新登记在册。
孔县令大吃一惊,不光是因为慕侯爷活着回来了,还有那文书上所陈述的前因后果。
不过孔胖子这人厚道,慕侯爷请他不要张扬,不要对外人说,他便乖乖听话,谁也没提,谁也没讲,让老两口踏踏实实在太平县享受了一段安宁的日子。
等到京城里头尘埃落定,入了秋之后,慕家老两口就又重新悄悄地返回了京城,和袁老王爷一起筹备两个孩子的成亲的相关事宜。
袁牧和慕流云的婚事办得很低调,郡王府内部张灯结彩,外面倒是并没有多张扬,只是邀请了一些与袁家一贯交好,且在之前也经得住考验的老臣和皇亲国戚。
因为慕流云一贯是以男装在外行走的,并且还担任着推官一职,并不需要像寻常的闺阁女子那样需要蒙着盖头闷在内宅里不能露面,袁牧也觉着以她的性子,让她那么一个人枯等着太折磨了,于是在成亲之前就和双方老人商量好,在给慕流云定做喜服的时候就没有按照传统的样式来,而是做得利落很多,方便走动。
成亲当天,慕流云大大方方与袁牧一同给到场的亲友和贵宾敬了酒,在场的宾客也都对这位让皇上都赞许不已的女推官十分敬重。
婚宴过半的时候,新帝一身便服,在几个同样着便服的内侍、禁军护卫地陪同下,悄然来到了慕家,讨了一杯喜酒来喝。
第二天这事便在京城里面传开了,一时之间忠勇郡王府风光无两,那些没有受邀参加宴席的人心中都别提不是滋味了,不仅没有能够抱上忠勇郡王一支的大腿,还错过了一个在圣上面前表现自己的绝佳机会。
而那些能够去参加婚宴的人,虽说能够与袁家真的交好,必然在人品和做派上都是说得过去的,自然也就不会在外面借此招摇,但不招摇归不招摇,不代表不会暗暗得意。
一时之间,袁牧和慕流云俨然成了京城里面的红人,若是谁能够与他们两个人搭上交情都显得别提多有面子了,尤其是这京城里的圈子就这么小,而且哪一个也不是什么天真可爱的小白兔,能够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的那些高门大户,个顶个都是千年的狐狸,一身的道行。
袁老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都有数,自然也不会因为袁老王爷没有驳过他们的面子就觉得跟人家有交情,毕竟世子娶妻的酒席都没有邀请过他们,就足以见得,这交情是压根儿就没有搭上,只不过是袁老王爷会做人罢了。
…
既然老的那边不行,就得寄希望于小的,那些高门大户、王孙贵族,就开始催着自家儿女,找各种由头弄一些什么诗会酒会之类的,拐弯抹角地邀请袁牧和慕流云。
这里面有一些是可以毫不犹豫就回绝掉的,毕竟袁牧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但是有的实在是沾亲带故,和袁老王爷交情本就深厚的,便也就不好推辞,总得应付一下。
慕流云倒是无所谓,她过去区区一个芝麻大小的司理参军那会儿,在杨知府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够游刃有余,现在光明正大的大瑞第一女推官,品级虽然不算高,那份荣光却是无人能及的,再加上广义侯的独生女、忠勇郡王的儿媳妇、大瑞御赐金腰牌的肃政廉访使的娘子,这仨名头垒在一起,足够可以压死别人了。
所以那些套交情的场面,她可是一点也不打怵。
不过跟着袁牧赴宴过那么两次之后,慕流云也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虽然说大部分人对她都是一种又好奇又讨好的态度,但有那么两种人,似乎对她并不是特别喜欢。
一类是原本就看袁牧不顺眼,一开口就能抢了醋坊生意的纨绔们,另一类则是之前一直觊觎忠勇郡王府世子妃这个身份的京城贵女们。
前者的反应很直白,在慕流云的身份乍一公之于众的时候,他们在背地里试图嘲笑袁牧,说他竟然如此“眼光独到”
,给自己找了一个煞气那么重的娘子,说不定是貌似夜叉,凶神恶煞,也不知道两个人若是想要亲热,会不会满鼻子的尸臭味儿。
等到真见到了慕流云,他们又有些吃惊,没想到那样一位胆子大到敢验尸,头脑聪明到能查案的女子,竟然生得如此秀美,这不由让他们生出一股子酸味儿来。
背地里那些话,他们当着袁牧的面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毕竟袁牧的不好惹,他们这些人老早在读书的时候就算是见识过的,就算是当年,他还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富贵闲人郡王家的世子,这些人吃了几次瘪之后都不敢再胡来,这会儿袁牧俨然已经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刚刚立了大功,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得罪他。
至于面对慕流云的时候,他们也一样不敢,毕竟……死人可以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慕流云可是那种摆弄死人都不会眨眼的人,他们哪有那个胆子当面奚落她。
而那些京城贵女们,一直将袁牧视为可望而不可即的对象,甚至私底下议论过,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若是有朝一日,他娶了一个九天玄女,或许曾经芳心暗许的那几位贵女倒也就断了念想,结果,他竟然找了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
就算是什么大瑞第一女推官又如何!
粗鄙到摆弄尸骨,那这个名头在一众贵女眼中,就跟“大瑞第一女屠夫”
也没有多大的分别了。
这让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甚至越想越气,心里面莫名窝起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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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慕流云随袁牧出去赴宴,虽然说她是可以抛头露面在外行走的女官,平日里和衙差、县令他们呆在一处也是稀松平常的,但是私人聚会的时候,她就不好一直呆在前厅了,一方面是只有她一个女子,着实有些不自在,另外一方面这些男人聊的话题挺久了也很是无趣。
于是她便从善如流地在前厅呆了一小会儿就到后院去了,甭管那些女眷好不好相处,至少那边点心好茶样样俱全,慕流云也不需要非得跟什么人作伴,又吃又喝就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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