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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嚷嚷,杨大人的脸都快要和他的官服一样绿了,只可惜郭厚福没有瞧出来。
这郭厚福只知道袁牧是个什么世子,其他关于提点刑狱公事的官职,是杨大人私下问的慕流云,他并没有听见,纵使听见了,凭他一个商贾也未必弄得清楚这是个什么官职。
在郭厚福看来,本朝的王爷都是些既无封地也无兵权的富贵闲人,无非是身份尊贵了一点,得客客气气的供着人家,哄着人家,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理会的。
现在柳氏死了,人命关天,在江州地界里杨知府最大,就算对方是个什么王的世子,那也没有权利给慕流云撑腰,在这里胡搅蛮缠,归根结底还得是杨大人来拍板。
想一想之前孝敬上去的那些东西,郭厚福心底还是很踏实的,腰杆儿跪的笔直,只等杨知府发话,来主持大局,收拾慕流云弄出来的烂摊子。
可是左等右等,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杨知府说话,郭厚福壮着胆子抬眼看过去,发现杨知府脸色很难看,脸都转向了一旁,恍若没有听见一样。
“杨大人!”
郭厚福有些不甘心,又叫一声。
杨知府胡子抖了一下,皱了皱眉,冲旁边的衙差一挥手:“快把郭掌柜扶起来!
慕司理在我江州府掌管刑狱,办事向来稳妥,郭掌柜无须多虑。
若是慕司理办事不妥当,有什么偏颇,不光是我,提刑大人那边他也一样交代不过去。”
“提刑大人?”
郭厚福有些疑惑,看着杨知府,希望他能够再给一点明示。
听杨知府这意思,似乎这位“提刑大人”
是比他更大的官儿,可是却不知这位提刑大人身在何方,又要如何监督那慕流云的行事。
杨知府想要给郭厚福递个眼色,才朝袁牧那边偷瞄一眼,就发现袁牧正在盯着自己看,吓得他连忙移开眼睛,不敢再跟郭厚福有任何对话。
郭厚福摸不到头脑,心急如焚,偏偏杨知府回避了他的目光,他又无计可施,正抓心挠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打从殓尸房外面跑进来一个衙差。
“大人,外面来了一个小厮,还带着个稳婆,说是要找郭大公子。”
衙差对杨知府道。
“哦?稳婆?”
郭泓清惊得说不出话来,慕流云倒是眼睛一亮,立刻替他开口问起来。
“正是,那稳婆还抱了一个婴孩儿。”
衙差一五一十禀报道。
“哟!
那可得出去看看!”
慕流云一挑眉,也不去同杨知府他们客套,一个人率先朝殓尸房门外走去,心中笃信身后那些人也一定都会到外面来一看究竟的。
果不其然,她一只脚才迈过门槛,后面袁牧就已经跟了上来,袁牧一动,杨知府便也有了胆子,立刻跟在袁牧身后,亦步亦趋。
郭厚福和郭泓清父子一听又是稳婆又是孩子,都吓得不轻,在杨知府身后往外出的时候,差一点双双被门槛绊住,摔个狗吃屎。
门外的确有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稳婆,稳婆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一脸焦急,正在左顾右盼。
慕流云第一个出来,看到陪稳婆站在那里的小五儿,冲他赞许的挑了一下眉,小五儿倒是敬业得很,一脸焦急,仿佛不认识慕流云一般。
不错,不错!
这猴儿孩子虽然平日里有些不靠谱,关键时刻还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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