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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
他有他的难处!”
慕流云叹口气,摇摇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
“爷,你说点我能听懂的成么?”
小五儿连忙摆手,“富锅是个什么锅?”
“就知道吃!”
慕流云无奈瞥他一眼,“附郭就是县衙跟州府都在同一个县里头!
孔大人虽然是这太平县的县令,按说是最大的了,可是偏巧了!
咱这江州府的州府衙门也在太平县!
照理说县里头最大的就是县令,可是偏偏知府大人也在太平县里坐镇,这孔县令大事管不了,小事不讨巧,做得好都是州府的功,一旦做错一处,那过可就是他这个县令担着了!
所以这夹缝里面求口饭吃,你让他怎么办?该装傻装傻,该装孙子装孙子,不出彩没关系,就是千万别出错!”
小五儿听得似懂非懂,只是觉着自家爷在感叹孔县令的时候,眉眼间似乎也缠上了几丝愁绪,他是个粗枝大叶的半大孩子,见状也不敢再乱接话,只好学着慕流云的样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在后面跟着。
主仆二人心中惦记着美味佳肴,脚步轻快,没一会儿眼见着就看到了云上楼的招牌,却在这时被一个突然从一旁小路闪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慕流云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是一个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不仅身形高大,模样也着实带着几分凶相,尤其眉间一道疤,给他本就不善的面相又平添几分煞气,估计要不是慕流云在前面挡着,小五儿这会儿膝盖发软,已经快要跪了。
光天化日,这是遇上了打劫的,还是寻仇的?
慕流云瞥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小五儿,直摇头叹气,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带一个高大威猛的家丁在跟前,终究比较稳妥。
家丁不家丁的到底是后话,当下要紧的是面前这位黑面神。
“敢问这位壮士,有何贵干?”
对方摆明了是特意出来拦着自己,慕流云便也不与他装傻充愣,笑得一脸恭敬,向来人拱了拱手。
“你就是江州府的司理参军慕流云?”
黑面神似是看慕流云很不顺眼,只瞥了一眼便把脸扭向一旁,“东谷县有命案需请官查验,你快跟我过去!”
“嘶……”
一听竟是为了公事,慕流云底气便足了,放眼这江州府,比自己官大的那几位大人他都认得,那几位大人身边的随从护卫他也认得,并不曾见过这么一位。
既然不是那几位上官身边的人,那这江州地界里,谁还有资格对他这个专管刑狱的堂堂司理参军吆五喝六?
就算个子高点,肩膀宽点,胳膊粗点,模样凶点,那也不行!
慕流云把扇子往怀里一插,退开一步,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悦:“这恐怕不妥吧?先不说今儿是我旬休的日子,单说这东谷县出了命案要请官验看,这位老兄,你去东谷县的县衙叫县尉带了仵作去便是了,何必特意到太平县找我?”
“你当我愿意?”
黑面神一脸嫌弃哼了一声,“是我家大人差我前来寻你,说这案就得要你来办!
再者说,依大瑞律例,凡验尸,州府需派司理参军前去执行,你敢违抗律例?”
“唔……敢问你家大人是……?”
慕流云见他语气不善,口中又提到了什么“大人”
,连忙把这人又端详一遍,认定此人面生得很,绝不是江州府衙里面的人。
不过虽说有些凶神恶煞,这黑面神身上自带的那种贵气也绝非一般衙役所具备的,难不成……
“我家大人是京畿路提点刑狱公事,袁牧。”
黑面神傲然报出自家大人名号。
慕流云眉头一挑,忙把纸扇从怀里抽出来,规规矩矩别在腰间,堆起一脸谄媚笑容,冲黑面神拱手:“原来是袁提刑身边的差爷!
有劳差爷特意跑来太平县找我!
按说袁提刑如此高看下官,下官是倍感荣幸啊,只是平日验尸的用具都没带在身边……”
“这些劳什子都不用你来操心,我家大人都已备齐,你尽管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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