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棋又嘟囔一句:“凭啥给他摸?哼,还没给我家公子摸过呢!”
李镜听了这话,满腔怒火立时卸去大半,却又升起些糟糕的蠢动,只得默念《太上净心咒》,又煎熬了半宿。
到了次日,靖国夫人召见李镜,问他昨夜往何处去了。
李镜自知瞒她无益,便老实将入宫面圣的事和盘托出。
李媛心中暗喜,却仍神色悠然道:“也好。
圣人既已知有你这号人物,往后的路,便好走了。”
李镜又说起吴郡王不知何故抗旨进京来了,李媛闻言面色一沉:“‘抗旨’?他敢把你的人送来,摆明了不怕你知道他来了。
自是有人召他,他才能这般堂而皇之。”
这么说,是圣人回心转意,想见他这素未蒙面的孙子?李镜想起昨晚圣人提及梁王遗孤时,的确痛心说道,“我连那孩子面都没见过”
。
人到暮年,想多享享天伦之乐,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样一来,靖王便平添了一份心病。
“镜儿,你同吴郡王素有来往?不妨趁佳节与他会会。”
李媛欲派李镜去探探李炎的口风,李镜却正因李炎欺负李棋生气,因而冷了脸并不答应。
姑侄两便又沉默对峙良久,直到李媛假装漫不经心道:“你那小书童儿,是在何处遇上吴郡王?你叫他来,我问问。”
李镜哪敢把李棋送她手里,一听这话便慌了,赶忙应道:“天黑他不辨方向,委实不知是在哪里。
姑母放心,小侄这就下帖拜会吴郡王。”
这才得以脱身。
回到东厢院内,李镜想到左峻与他约好,今日朝会后带他入宫,可昨夜圣人已见过他,今日不必再入宫,须得将此事向左阁老知会一声。
于是他带上李棋,奔左府东侧便门而去。
左府下人将主仆二人迎进书房,那股奇楠异响冲鼻而来。
李镜无比震惊地见到,在左首就座的,竟是吴郡王李炎。
他怎么也来找左阁老?李镜满心疑惑,连忙向他行礼。
李炎起身拱手与他对揖,完后却不落座,又微微转身,竟对着李镜身后的李棋又行一礼,客气道:“昨夜本王多饮了几杯,醉酒失智,唐突了棋小哥,还请多多担待。
得罪了。”
李棋偏头与李镜懵然对视,倏地满面通红,竟不知如何应对。
李炎神色坦然,一脸淡定模样,与昨晚判若两人。
见李棋不应,他又从腰间结下一块白如羊脂的玉牌,以手托至李棋面前,和颜悦色道:“棋小哥若不嫌弃,这块玉佩,权当本王向你赔礼了。”
李棋急忙摇手,慌乱地连声说“不”
。
李镜顾着场面,不得不替他应付道:“吴郡王赏你的,接了吧。”
李棋两眼只瞅着李镜,犹犹豫豫、战战兢兢,终于伸手接了下来,冰凉的玉石好似烫手山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李镜脸色愈发难看,眼里的火光快要藏不住了。
此时身后门口传来左峻缓慢低沉的声音:“如此甚好。
二位来齐了,当年的事,左某可一并向二位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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