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跟着高文昂往营地后方的宿舍楼走,边走边问道:“这下面是湄公河吧?”
“湄公河的支流,当地人叫洞萨里河,电站就在上游不远,五公里。”
“你们真会选地方啊,背山面水,整个就一易守难攻的碉堡。”
“捡了个便宜罢了,这里本来是一支割据武装的驻地,起了内讧被当时的军政府趁虚而入给灭了,结果军政府不到一年就发生了政变,新的政府接手了这个地方,就给我们做营地了。”
高文昂打着呵欠答道,指着前方的两层小楼,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顾潇,“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数第三间,都收拾干净了,还有什么需要明天跟后勤部说,正好后天他们会进城去采购。”
“好的,今天辛苦你了,还有那位叫……”
顾潇看向远处铁门旁的小巴车,司机正埋头擦着车。
高文昂也回头看了看,说:“他的本名太长了记不住,我们都叫他弗朗,他懂英语,也懂一些中文,偶尔还能磕磕巴巴地和我们说几句,主要是背景干净,为数不多的能提供无犯罪记录的当地人。”
“在这边招工的话,必须要无犯罪记录吗?”
“是啊,你也知道这里挨着什么地方,一山之隔……谨慎点好。”
说话间,两人上了二楼,到了房间门口。
高文昂把顾潇的行李推进房间就离开了,临走还特地嘱咐睡觉之前一定要检查门窗是不是已经锁好了。
房间不大,四四方方的大概有十平米左右,陈设很简单但都很实用,靠墙一张单人床,褥子和被子都是全新的,很小的床头柜上面摆着一盏台灯,一张带书架的桌子,一个简易的布艺衣柜,墙上挂着电视,连着楼顶的卫星锅盖,隔壁卫生间配有电热水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门锁有三道,唯一的窗户玻璃也是防弹的,门背后贴着一张安全须知,顾潇读了一下,原来这栋楼下方直接连着营地的防空洞,清楚地指出了遇到紧急情况该如何进入躲避。
“总是在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奔波……”
不是在自然环境恶劣,战火纷飞的非洲,就是在自然环境虽然不那么恶劣但犯罪成灾的南亚,顾潇想起颜总说的话,自嘲地笑了笑。
洗个澡,躺到床上,舒展了四肢,疲劳感争先恐后地从她身上的每个毛孔释放了出来,因为过了困乏时间而兴奋过度的大脑终于也慢慢松弛了下来,逐渐地有了睡意。
就在快要睡着时,脑海里忽然又浮现了何凛的影子。
时隔三个月,他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迷彩换成了黑衣,但顾潇总觉得这次他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却也说不上来。
以前,她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再次遇到他之前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但现在,她却前所未有地想了解他。
想来,段云念一定很爱他,不然怎么会义无反顾地追随他去了遥远的S国,还一待就是五年。
顾潇翻了个身,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台灯光下,何凛给她的那张纸条微微地卷着边。
他的意思是她可以联系他吗?可是她能对他说些什么?虽然有一肚子的问题急于搞清楚,但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何凛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简单,或许,可能还有不能让她知道的事?
顾潇吁了一口气,插上手机充电器,塞了耳机,听着音乐准备睡觉。
刚闭上眼,耳机里传来呲呲的刺耳声音,扎得耳膜生疼,脑袋一阵发晕,连忙拔了耳机,坐起来,望望四周。
电流干扰?
顾潇下了床,拿着一只耳机靠在耳边,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寻找着干扰强度最大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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