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在我面前摘了面纱,我又杀了那些燕人,只能……将你收来身边。”
良久,他低声说道。
我“嗯”
了一声。
双眼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营中的夜不是全然无光的,帐顶覆了几段纱,除了月色,还有被滤去锋芒的营火照入户。
于闲止没再说话,耳畔传来簌簌之音,我愣了一下,才发现是他在解外衫。
心间骤然间犹如擂鼓,其实已不是
第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但我竟仍是怕的。
怕的连掌心都渗出汗,却还要竭力保持镇静。
我紧握住裙摆,问:“我们还要在营中住多久?是不是要等你去西林道布完防再走?”
他沉默了一阵,才道:“不必,布防可以交给虞倾。
等一个消息定了便走,大约就是这一两日了。”
我愕然别过脸去看他:“这么快?”
于闲止的发髻已解开,一头青丝拿一根帛带松松系着。
他的眼神异常沉默,眸光很淡,像是蓄着秋雾,“嗯”
着算是应了我,然后倾身过来。
我心下一颤,飞快地垂下眸,目光却直直撞上他露在内衫交领外的一截锁骨。
耳根子骤然一烫,我一时不知往哪里看才好,只能狼狈的别开眼。
好在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我髻中木簪摘下。
长发顺势散落下来,有几缕挡在我的眼前,我却觉得这样很好,好似心中的万千屈辱,害怕,与不可名状的心悸就能被这样遮了去,化成寥寥虚无。
于闲止慢慢靠近,一只手扶上我的手腕,很烫,像带着芒锋。
我终于忍不住一颤,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却没有挣开,只问:“你明日,能不能……让我与十六见一面。”
怕他怀疑,我又道,“我担心卫旻与随兵的近况,他们,毕竟是为了护我。”
话音落,于闲止没有应声。
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每一下的起伏。
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良久,握在我腕间的手松开了,他拂开的额前的发,俯身在我眉心轻轻一吻,轻声道:“睡吧。”
言罢,将我往榻里一揽,拉过被衾,与我一起并肩合衣躺在榻上。
月辉与营中的火色被帐窗的一层纱搅得纷乱,乍看去,像纷纷无声的雪,却触不可及,身旁的呼吸变得平稳,像安静的海潮。
我以为于闲止已睡过去了,就在这时,他忽然安静地,叹息着,绵长又分外寂寥地唤了我一声:“阿碧。”
我愣住,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觉得那些海潮,月辉,与营火色都一下撞进了心里。
许久以后,我“嗯”
着应了他一声,他大约已睡着了,没有再答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更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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