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凉道:“你且回头看看,你说的那个貌美医女,可是你身后角落里的那个?”
络腮胡跪伏在地,慢慢回过头,一见我,似是惊了一下,连忙道:“回世子大人,回将军,正是此女子不错。”
我心如擂鼓,竟是紧张至极。
仅于闲止知道我的身份与全远南军都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是不一样的。
好在这些日子如履薄冰,我中夜难以成眠,早已将可能遭遇的危机全都设想了一遍。
罗校尉磕头道:“世子大人,小的正是听了这燕人的招供,怕随人医女出岔子,反害了咱们远南兵,这才令人将那名叫阿绸的医女带上山。
世子大人有言在先,命咱们要敬医女,小的想着这阿绸年纪小,若知道什么,定然藏不住,问几句求个原委便罢了,奈何她竟是嘴硬,一个字都不说,小的那些手下是审惯俘虏的,下手没个轻重,因此才伤了她,断断不是这些医女诬赖的淫|辱啊。”
于闲止没答话,看了莫白一眼,莫白点了一下头,不一会儿便将徐大夫请进帐子。
于闲止看向依旧蜷在绣姑怀里的阿绸:“带她下去验伤。”
竟是铁了心要查了。
罗校尉一下跌坐在地,张凉迈前一步:“世子大人,您查罗校尉,难道这些医女就不查了吗?这燕人说得对,当日卫旻为何要为这些医女断后,那些林子里的随兵为何要拼死保护这些医女,尤其是这名叫阿茱的——”
“当日卫将军要保护我们,原因只有一个,”
不等张凉说完,绣姑打断道,“他喜欢阿茱。”
张凉失笑出声:“大敌当前,你说卫旻因为喜欢一个女子就深陷死地?当我们都是傻子,这样的话谁信!”
“如何不能信?”
绣姑道,她看我一眼,“那日在山中,燕兵的人数远胜于随兵,我们身处地势不利,即便医女们一同留下,也不过是陪着卫将军葬身沙场,因此卫将军才出此下策,由他带兵断后,好歹保住几条的性命。
他既喜欢阿茱,自然要让阿茱走,我们与林统领等人既受恩于卫将军,自然要拼命保护卫将军在乎的人。
莫说卫将军心里有阿茱才保护阿茱,便说这燕人统领——”
绣姑的目光落在络腮胡身上,“当日他埋伏在林中,本可以平安无事,不过因为看了阿茱一眼,起了色心,将我们合围久久不肯杀之,想要阿茱从命,若非如此,他何至于最后竟等来了你们远南军,被捆来这里做俘虏?此事乃你们远南虞将军亲眼所见,莫要说我诬赖了他。”
“什么貌美的女子是祸端?”
绣姑说到这里,斥道,“我看就是你们男人色欲熏心管不住自己,反将脏水一股脑儿泼到女子身上!”
这时,徐大夫回到营帐,禀报道:“世子大人,阿绸医女身上的伤,确系……受人淫|辱,万般折磨所致。”
于闲止看向罗校尉:“这就是你们用刑的方式?”
罗校尉身形一晃,不住地磕头:“世子大人开恩,世子大人开恩……”
“莫恒。”
于闲止淡淡道,“拖出去,军法处置。”
“世子大人?!”
张凉难以置信,“以往军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打几十或上百军棍便罢了,何至于杀之?”
于闲止道:“这军中的法纪,究竟是由你来定,还是由本王来定?”
“世子大人是一军统帅,自然是由世子大人,但——”
“你方才说罗校尉纵人凌|辱医女的事,你本不知情?”
于闲止问。
张凉道:“自是不知,末将若晓得,怎么会包容他到今日?”
“你昨日一早为何忽然送一名医女到本王帐中,后又为何提议让本王将这名医女留在身边,需要本王现在就与你辩个分明吗?”
他早已默许了罗校尉一行人凌|辱医女,将我推入于闲止的帐子,不过试探他们世子大人对此的态度,方才竟装作不知情,还与那罗校尉一唱一和。
张凉听了这话,面色一白,埋首跪下:“末将……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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