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襄荷自己,农院的四人之中,竟然有两个是襄荷认识的,一个是陈青禾,另一个是陈耕,另外两个看着也颇眼熟。
因为入学那日的那番话,襄荷在农院的人缘非常好,加上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儿,全院上下都学妹学妹地唤她,全把她当自家妹妹疼了。
见襄荷来了,陈耕陈青禾自不必说,另两位也十分友善地跟她打着招呼。
“各位学兄好。”
襄荷坐在几人之间,一边笑眯眯打着招呼,一边好奇地瞅着四周。
鹤望书院聚集了整个大周大半的青年才俊,而簪花宴,则聚集了鹤望书院大半的青年才俊。
在座的哪一位放外边儿不都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少女眼中的东床快婿?——当然,襄荷很自觉地把自个儿排除了。
六十个人围着两条长长的几案相对而坐帷幕外的少年少女们几乎没把目光投到这里。
而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两条几案最前的位置,而那两个位置,却是被儒道两家左右分列而占,两家下首的是道法两家,然后是兵医两家,再然后便是纵横阴阳等与农家难兄难弟的几家,农院的位置在几乎最末,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位置。
不引人注目也有好处,起码方便了襄荷光明正大地四处打量。
这一打量就又瞅到几个熟人,最惹眼的便是儒院最上首端坐的周清晗,而就在与他隔了一个座位的地方,则正是许久不见的周清柯。
周清晗在这儿不奇怪,襄荷觉得他整个儿就散发着一种“我是学霸”
气质,要是不考个魁首才奇怪。
但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周清柯居然也能在这簪花宴上占得一席,且是竞争最激烈的儒院的一席,倒让她有些吃惊。
许是她注视的时间有点久,周清晗忽地朝她这里瞥了一眼,冷冷清清的目光好似红梅覆雪,清极,艳极,冷极。
周清柯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原本春水一般四处流淌的眼神忽地流到了她的面上,波光滟滟的眼眸似乎含着笑。
襄荷有些不自在地把头扭一边去了。
这一扭头就又看到俩熟人。
一个是商院的赵寅年,另一个,却是那日拦住刘寄奴说他面熟的少年,据周清枫说是他嫡母那边舅舅家的表哥,名字叫做姜武,他坐在兵院的位子。
除此之外便没什么熟人了,在座的许多都是生面孔,倒是女院的几位看着都有些面熟,只是除了周清芷,没一个能叫出名字的。
瞥到周清芷时,襄荷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周家一家便占了簪花宴的三个席位呢。
仔细一听,耳边正有许多人对此议论纷纷,连她旁边的陈青禾也正跟学兄们咬耳朵。
“周山长真是教子有方,子女三人,可也算得上一门三杰了。”
一位学长道。
“清晗学兄自入院以来,魁首的位子便再也没有旁落,如此奇才,我辈实在是拍马难及啊。”
另一位学长星星眼道。
“清柯学兄其实也不错,入院三年,虽不说次次榜首,但也是簪花宴常客,只是有兄长珠玉在侧,光辉难免被掩盖了少许。”
陈耕道。
“这也正常,他可是庶子呢。”
前面的学长道,说罢又低头小声说了句,“嫡庶一般风光,于庶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话却引得另一位学长嗤笑,“这话放在别家倒也没错,但放在周家可就不那么适用了。”
“此话怎讲?”
众人纷纷询问,襄荷听了也觉得奇怪,想着周清枫还在周夫人手下讨生活,便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那学长得意一笑,“你们可知周夫人为人?”
“怎么不知,那可是个贤良人啊。”
“据说是雍州姜家的女儿,虽出身武将之家,但柔顺贤良,与周山长结螭二十载,琴瑟和鸣,夫唱妇随,是为世间夫妇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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