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博衍洗完澡走到客厅里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插头有没有全拨下来,垃圾有没有都打好包,然后洗了个手进了卧室。
卧室的床头柜里有瓶红酒,他拿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打算再看几页书就睡觉。
伸手拿书的时候他看到了扣着放在书柜里的相框,犹豫了一会儿,他把相框放正了,手撑着书柜,对着程博予看了很长时间。
你对我这么好是……为什么啊?
项西这句话还在他脑子里来回响着。
是啊,为什么啊?
他一开始就跟项西说过,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答案就是程博予,虽然他认为自己对这个一直都不喜欢的弟弟并没有多少感情,似乎不应该因为项西一声哥就有这么大触一动。
但事实却的确是因为那声哥,因为在停车场里那个跟程博予相似的眼神,程博予在最后的日子里看向每一个人的带着祈盼和渴求的眼神。
仅仅因为这些吗?
项西不问,他不会去想,答案他已经给了自己,不会再去琢磨。
但项西问了,他却并不能完全确定了。
也许在这些之外,还有些别的什么,比如项西身上那种野草一样的生命力,挣扎着也要从黑暗里探出头去的努力,带着自卑和无奈的那种倔强……当然,因为这样的背景,这小子一毛一病也相当多。
要不是一开始对程博予的那份愧疚,他是不会把项西带回家来的。
不过就算在愧疚之外还有同情和某种欣赏,项西跟他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和习惯,还是没两天就让他感觉有些扛不住。
人设和画风都不一样,自己的生活节奏全都被打乱了。
“哥。”
卧室门突然被推开了,项西裹一着棉筒探了个脑袋进来。
正在撑柜沉思的程博衍被吓了一跳,因为一直一个人住,他没有锁卧室门的习惯,一般就是虚掩过去,虽然项西已经在他这儿住了两天,他还是被这冷不丁出现的动静惊了一下。
“敲门。”
程博衍撑着书柜转过脸说了一句。
“哦。”
项西的脑袋缩了回去,把门关上了,接着又在门上敲了两下。
“……什么事?”
程博衍关上书柜门,放下了手上的酒杯。
“我上了个厕所……”
项西推开门探进脑袋。
“这个不用汇报。”
程博衍说。
“我不是汇报这个,”
项西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是想问,我的创可贴你给撕掉了?”
程博衍有些无奈地过去打开门,推着他走到了电脑桌旁边,拉开一抽一屉拿出一个小袋子:“我都收拾到这儿了,要用自己拿。”
“太好了,”
项西像是松了口气,挑了半天拿出一张轻松熊贴上了,“我以为这些都弄丢一了呢。”
“你这一毛一病跟我洗手差不多吧,”
程博衍转身准备回卧室,“强迫症。”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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