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她隐隐觉得,晏姑娘好像也早就发现她的身份了呢。
……
晏安宁开了舆门撩帘子入内的时候,着绯色官袍的男子正微阖着双眸,似在闭目养神。
她抿了抿唇,弯着腰坐下,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纤长柔嫩若葱段的手指在他面颊上游移摩挲着,顾文堂轻揉着眉心,抓住了那作乱的手,深邃的瞳眸倏地睁开,却见那方才还差点被行刺的人眸光熠熠地望着他,见他睁了眼,便笑吟吟地道:“三叔,您小憩的时候模样真好看。”
顾文堂:……
他的神情现出十足十的无奈来,遒劲结实的手臂环上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带到怀里,眸光定定地看着她:“方才没有被吓到吗?若是没有冯穗……”
明明是能为只鸟儿的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娇气性子,自己遇了险,反而还有心思同他说笑,真不知这胆子究竟是似猫儿还是猛虎。
晏安宁瞧出他是生气了,不然也不至于当街将她接上来,非要听她一个解释似的。
柔长的手臂也环住了他的腰身,她笑嘻嘻地看着他:“我早瞧出穗儿是三叔您派来的了。”
她的小脸近在咫尺之间,特有的淡淡香气已经开始无声占领顾文堂的嗅觉。
那娇滴滴的芙蓉面上带着一种狡黠的神气,不过对视几息,顾文堂心头的怒气仿若就被化解了不少,极想低头含住那柔嫩唇瓣,一亲芳泽。
但他并没有,反倒是松开了手,淡淡道:“哦?你如何得知的?”
她被推到一旁坐着,似是有些气恼,水眸欲语还休地望着他,闻言,她又不安分地抱起他的一只手,牵引着它在那莹润光滑的脸颊上触了触:“那个穗儿,她手上有和三叔手上相似的薄茧,可见是习武之人。”
像这等会些拳脚的婢女,在高门大户的下人里素来是最吃香的。
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来她院子里当个洒扫丫鬟。
听她这番说辞,顾文堂的神情并未缓和,眉宇间反而凛冽渐起。
“所以你便有恃无恐,以身为饵,就为了骗个内卫上钩?”
他缓缓开口,带着几分笃定。
见她眸光闪烁,像是要编什么说辞似的,那一股燥气便又闷得他开口都艰难。
他倏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冷漠:“惠乐的确是天潢贵胄不假,可她行事全无章法,与他人未婚夫苟且,便是生生矮了你一截。
你非要自降身份去同她相较,要抓她的把柄,所图为何?”
想起她偷偷摸摸地让人去外院将她从前培养的那些护卫都带在身边,明显是已经知道了可能面临的危险,可她仍旧铁了心要以身犯险,这般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是否只是为了将魏永嫣拉下马,换取某人的回心转意?
他的态度那样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半点不复先前二人独处时的温柔缱绻。
若真是个对顾相爷情根深种的娇姐儿,此刻便该黯然神伤了。
只是晏安宁心里只是有些许失落,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大着胆子坐到了他大腿上,死死地环住了他的颈子不让他推开她,声音气呼呼的。
“三叔这话好没道理,我好不容易瞧中了一间糕点铺子,能否收拢人心就在进退之间了。
便是知道有人要害我,难道就要因噎废食,一辈子守在府里不出门?我哪一日出门,出门去的哪里,又不是故意让别人知晓的,能否撞上,撞上的人是谁,我又如何知道?”
他倒没想到她对那糕点铺子是真上了心,闻言微微挑了眉头:“那如今撞上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姑娘气哼哼地伏在他肩头:“穗儿不是说是内卫吗,自然该让陛下知晓。”
她倒是胆大。
顾文堂眸光深邃,有几分好笑:“你可知惠乐和陛下是同胞姐弟,纵然她犯下大错,陛下也一定不会严惩她的。”
姑娘嘟了嘟嘴,似是有些不满意,想了想,却揽着他的颈子,在他薄唇上啄了啄:“您一定有法子对不对?我倒也不是要她如何,只是她这样给我找不自在,我也想让她难受几日,好解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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