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我们一大帮人一起出城实在显眼,所以要分批,我与金银自然是要在同一批的。
金银说要我去与阑珊带来的侍卫汇合,而后回郢国。
楚煜备了两辆马车,一辆他自己用,一辆则是给我和金银准备的。
两个黑衣的侍卫扶着金银先上了马车。
虽然时间匆忙,我还想与楚煜道个谢。
却是楚煜先过来揽住我,有些突兀,动作却轻缓,他在我耳边道:“后会有期了。”
我任由他揽着,他的体温还是那般低,触手便觉着凉,“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第一个待我为知己的。”
仅此而已?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阑珊的?”
“一开始,第一眼。”
“你见过我?”
“见过画像,便记住了。”
我抿了抿唇,他一早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揭穿,而是让我主动接近他,那到底是为什么?我松开了他的背,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给我的谜团太多,可否给我个答案。”
楚煜也松开了我,火把将他的眸子照得清明,“时辰不多了,你现下最该与我说的是保重。”
他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实是迫在眉睫,一方面是他或许不想说。
我不再问,对着他拱了拱手,“多谢救命之恩,日后再来报答了。”
我与金银向着东边离开,楚煜将他手下的两名侍卫给我,护送我们一路离开。
而他自己则是向着西边走,两个全然不同的方向,是不是证明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我稳住金银的肩膀与他并肩坐在有些颠簸的马车上,因着没带保暖的东西出来,金银的身子十分冰凉,我便尽量用自己的体温给他保暖。
金银倚在我的身上,我低头问:“冷不冷?”
“不冷。”
或者是,已经习惯了,被浩辕囚禁在地窖一个半月,还是在天寒地冻的时候,长时间处于冰冷状态,或许已经麻木了罢。
我单手搂着金银,挑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外面的夜黑得几分阴森,几分神秘,肃杀的氛围扑面而来,让我在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而后,迅速将帘子放下。
耳边只有马车轮子匡匡的声响,敲击着心灵深处。
以后的我该何去何从,这是自己也不能左右的。
我的这幅皮囊还是阑珊的,我便要回去做那金枝玉叶的公主,每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与所爱之人势不两立。
祈轩也好,楚煜也好,挽袖也罢,这些人或许就已经成了我在这个世界里的过客,过客过客,擦肩而过之后便不再有交集。
耳边依旧是清脆之中有些刺耳的马蹄和车轮声,现下,我只希望可以和金银好好地回到昊国,也希望楚煜能够平安。
说到底,对他,我越来越混乱,以前总以为他很简单,只是一个长得倾国倾城,被昊国君主当做贡礼送给了同为男子的御河城城主的苦命人。
身在此种境地的他孤苦无助,明明不是断袖却被破嫁给一个男人。
心有余力而不足,终究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是昊国的王爷。”
金银说。
有些讶异金银会突然开口,我低头问:“什么?”
金银继续道:“楚煜,他是昊国年纪最小的王爷。
为昊国先皇最宠爱的妃子所生,他的母妃生他之时难产而死,所以,楚煜并不招昊国先皇待见,最后被送到了道观养着,直到昊国先皇驾崩前才被接回皇宫,封了他个挂名王爷。
再后来,新帝登基,他的这个王爷也名存实亡,听闻新帝登基之后没几个月,他便隐居了。
只是几年之后,他被新帝召了回去,作为了贡礼献给了御河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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