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的愤怒,多么的……害怕。
大约半年前,她林可还是个刚从学校象牙塔里走出来、遵纪守法助人为乐的优秀社会.主义接.班人,这辈子杀过最凶悍的生物,就是过年买回来炖汤的那只气势汹汹的大母鸡。
然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手上已经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
要活下去是那么的不容易,这种艰难的生活就像是一块粗粝的磨砂纸,将她心中一直坚持的某些东西一点点消磨下去,这几乎令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将所有的不安硬生生地压下去,想要自己给自己撑起一片天来,可是不行,林可觉得,她快要熬不住了。
她想家,她想爸妈,她连每天晚上七点半那让人呵欠连天的新闻联播都想念。
但她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林可扶着墙,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好缓缓地站起身,呆呆地在角落里立着——今天早上因为紧张,她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她抹了把脸,却发现手心湿漉漉的,原本以为是被汗水化开来的血,低头一看,却是眼泪。
那一瞬间,林可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恼怒起来。
躲起来吐就算了,但是躲起来哭……这真是太他.娘的没有出息了!
她这干的是什么怂兮兮的破事?!
林可自小长得像个男孩子,受了委屈也就没了像别的软妹子一样被人围着哄的待遇,日子久了,那颗粉嫩嫩的少女心丢得半点不剩,自个儿其实也在不经意间将自己当成了个男人,从此跟着一帮兄弟混,义无反顾地朝着糙汉子的方向一路狂奔、绝尘而去,除了交男朋友那几天回光返照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回过头。
在古代混了几个月,居然还滋生出一点莫名其妙的大男子主义来。
因此略微缓过神来,林可的羞耻心便自动自发迅速地运转起来。
她瞬间就决定,要把自己哭过这件事丢进历史的尘埃里埋起来,最好再踩上几脚埋踏实了,假装自己从来没傻逼过。
就在这时,身后的堆着的那垛木柴忽然动了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来。
林可一愣,立刻站起身来,对着那边摆出防御的姿态。
然而出现的那个人并非山贼,而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仍是风韵犹存,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肌肤胜雪,身材丰润,头上插着一支玉簪,鬓发微乱,却愈显出一种慵懒的风姿。
两人面对面站着,林可心中固然惊讶,那女子的反应却比她还要剧烈。
“你、你不是寨子里的兄弟。”
这不知身份的女人往后退了几步,就想重新逃入地窖。
林可先前故意找的最偏僻的一间屋子,里面有人躲着,倒也并不奇怪。
大概是因为她穿了山贼的衣服一直没来得及换下来,所以这女人才会认错了人,贸然从藏身之地钻了出来。
见对方要跑,林可几步上前,一把拎住她的后颈,将人给摔在了地上。
没等这女人缓过气来,林可就骑在她的身上压制住她,同时在她的身上摸了几下,确定这人没带武器,不具有威胁,这才不动神色地暗自松了口气。
太大意了,居然被人绕到了身后,刚才那一下弄得不好,说不准她就得阴沟里翻船,交待在这里了。
这女人起初似乎非常害怕,但脸上的惊恐很快就消失了。
她顿了顿,忽然对林可露出一个娇媚入骨的笑容,随即媚眼如丝、若有似无地呻.吟起来:“这位公子,您弄痛奴家了。”
“……”
林可不知怎么就打了个寒战,努力僵着一张脸道:“老实点,别乱动。”
“奴家不动。”
那女人抿了抿唇,用一种非常引人遐想的音调说道:“公子,您轻些,疼疼奴家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