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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进入正室的时候,便见到贾赦歪坐在炕上,手中拿着一个青丝鸟笼,笼内一只绿色的鹦哥,正在里面乱串,发出扑扑的声音。
微微邹了邹眉头,随即便启步至贾赦跟前,恭敬道:“不知老爷喊儿子过来有何事要交待。”
听到声音,贾赦放下鸟笼子,随即抚了抚袖子,正色道:“哼,今日私自回了那捐官的事情,日后连个官身也没有。
你以为你那二婶子说日后还给你捐,便是真的了?看你日后如何在这府上处着。”
贾琏眸子异光闪过,随即挑唇一笑,一副优雅姿态。
“老爷,非是儿子无知,只不过,还未来得及与您相商。”
贾赦刚被自家儿子那神色怔住了,想到,这往日里纨绔的儿子,哪里来的这般高雅姿态。
殊不知这身子已经换了个灵魂,而这灵魂便是出最重仪态的宗室大家。
一举一动,皆是自有风仪。
待回过神来,轻轻咳了一声,道:“你有何想法,倒不如说上一说。”
贾琏道:“老爷如今已是一等将军之尊,儿子作为这大房嫡长子,日后自是要继承家业。
若儿子果真听了二叔那边的,捐了同知的官,白白的辱了名声不说,便是日后想要再进上一步,也是难上加难。
须知,这买官之人和圣上钦点的,可是天差地别。
再则,府上到底是公侯之家,若这般买卖官爵,被人查出来了,只怕日后在袭爵之事上要多做手脚了。”
这贾赦到底出自公侯之家,只是贾母偏心太盛,才会自甘堕落,纵情声色,却也不真是浑人。
如今听了自家儿子这番推敲,立马便明白了其中之利害。
当日二弟也是白身,老太太那般爱护他,也未曾说要捐官,只等了老国公临终之际,才求了圣上恩典。
如今这儿子才这般年纪,便开始张罗,自己才不相信那是爱重之意,只怕真是另有打算。
贾赦忍不住感叹,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想通只一点,贾赦忍不住有些寒颤,险些便让二房的得逞了,立马问道:“琏儿,这可如何是好?”
贾琏见这贾赦倒是一点便通,都是极为满意,日后行事方面,也方便许多,便正色道:“老爷不用担心,儿子自想通这些后,便知我们这一房日后再不能指望老太太那边了。
如今儿子尚是十五之龄,好生读书,日后考个功名,也未尝不可。”
贾赦见贾琏颜色认真,却仍然忍不住怀疑道:“可是你自幼不爱读书,想要考功名只怕不易。
你二叔当日常被你祖父爱重,却是名落孙山,更何况你这般摸样。”
贾琏笑道:“父亲放心,儿子自有打算。”
“算了,便由你了,只是日后要好生小心那边算计了。”
贾赦见贾琏信心满满,却也是半信半疑。
突又想到何事,忙道:“差点便忘了这事了。”
贾赦站起来背着手转了两圈,叹道:“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贾琏平日里最见不得身边之人大惊小怪,吞吞吐吐,见贾赦这般,只想着,若是自己之前的奴才,定要好生赏上一顿罚。
却仍然供着手问道:“不知老爷所为何事?”
贾赦站定,看着贾琏道:“你姑姑才添了一男丁,老太太这边想着定要派个人亲自将礼送去,方能体现爱重之意,谁曾想便想到了你。
如今这差事倒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贾琏记忆中,这小姑姑单名一个敏字,嫁的乃是前科探花林如海。
如今林如海任兰台寺大夫,举家去了姑苏扬州。
这林如海虽是列侯世家,但是却未能袭爵,以白身中了殿试,竟然能至兰台寺大夫,想必也是个明白人。
只不过……这次倒也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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