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知他口中所说的是当今皇帝。
下意识问道:“所以你和你三哥关系很好?”
“呵呵呵,在那个家中哪里来的兄弟之情,我知道他看中的是我母族的柔然势力,可是他对我的恩情却是真真实实,我这一生欠他的,亦是会还的清清楚楚。”
说完又用琉璃色的眸子看向贾琏,墨色的眉头轻轻蹙着,“贾琏,这一生我除了三哥,唯一欠着的便是你,日后定当报答。”
“……”
贾琏不知道忠顺这句话是为了收买自己,让自己继续拼命护着他回中原,还是果真如此知恩必报。
不过若真是如此,他倒是果真要重新看待这个孤傲的王爷了。
“咳咳咳,你不信?”
忠顺皱着眉头,眼中露出不满。
贾琏轻轻弯着薄唇,黑亮的眼中带着笑意,“郁兄,我倒是相信,只不过若是出不去,只怕得要下辈子才能受到你的报答了,所以在下此时最担心的是如何出去。”
“哼,没想到你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贾琏没想到这忠顺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一面,理了理衣摆,笑着道:“难道郁兄不想活着出去?别的不说,若是这么死了,可就真就满足了野兽口腹之欲。
好了,天要黑下来了,我先去弄点柴火来,再弄点食物。”
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小的灰色暗纹匕首来,递给忠顺,“你有伤在身,这把匕首给你防身。”
忠顺憋了一眼,闭眼道,“我在这里死不了,你自个留着防身吧,免得到时候死在外面了,便没人护我出去了。”
贾琏摇了摇头,将匕首轻轻放在忠顺旁边的草地上,便往外走去。
山中的野兽最喜欢晚间出没,特别是如今这时节越发的冷了,很多动物都要提前备着粮食,所以此时山中最是危险。
贾琏亦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敢走远。
便在山洞外不远的地方拾掇了许多干柴,拿到洞中点了起来。
火点起来的时候,忠顺正在闭着眼睛靠在床上睡觉,眉头皱着,似乎睡得不踏实。
看着这位伤痕累累的王爷,贾琏心里叹了口气。
皇室中人也未必如寻常百姓之家好许多,除了那些荣华富贵,他们一出生便面对着来自各方的暗杀和威胁,当初林束若不是因为父王的保护,也不会活着登上皇位,只可惜在那个地方呆长了时间,他到底是失了初心,对自己的家族下了毒手。
皇权霸业,容不得半点沙子,忠顺王和皇帝此时虽然关系亲密,可是日后当一切的阻碍扫除后,这二人还能不疑吗?
也许忠顺王府的下场便是当年康平王府的下场。
山间的天色暗的很快,不过洞中点了火把,倒是明亮许多。
忠顺醒来的时候,贾琏正在烤着一只肥肥的兔子,香气扑鼻,惹得忠顺肚中咕隆作响。
忠顺一时尴尬,将披在身上的袍子扔开,眯着眼睛道:“我只是久未进食之缘故,并不是想吃。”
贾琏自然不拆穿,反而自顾自的在香喷喷的兔子上洒了点粉末,一时间更加香气四溢。
忠顺偷偷的吞了口口水,“你洒了什么东西在上面?”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
贾琏拿起那装粉末的大树叶,“这是椒粉,平日山中就有此物,此物不仅可以出去肉中的异味,亦是温补之药。”
“你竟然懂这个?荣国府虽然不复当年盛名,但是你身为长房嫡子,应该不会让你自己动手寻吃食吧。”
贾琏将兔子翻了个面,继续放在火中烤着,“行军打仗的,常常需要自己去寻找吃的,若是没这点本事,只怕早就要饿死了。”
当年随着父王西征,被困在山谷中,那地方蛇虫鼠蚁最多,父王担心将士们误食毒物,便下令全军只能吃老鼠,到最后终于大败敌军,回了留国后,人人谈鼠色变。
后来想起来,若不是当时父王的命令,有多少人要魂归他乡了。
忠顺憋了一眼,挪到火堆旁坐着,“说的好似你行军打仗多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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