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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崔夫人和膝下儿女先后离开京城,偶尔回来,也只是逗留一段时日。
她们终于可以在京城的街巷、人海中隐藏起来,再不需面对崔家那些人。
时常觉得日子漫长难熬,可是偶一回首,惊觉已是几年光阴自指尖流逝。
自她重病那一场之后,家里当家的人便是月宸了。
月宸和身边仅剩的两个丫鬟没日没夜地做过一年绣活,卖到绣铺里,这样攒下了一些银钱。
之后,又女扮男装做小本买卖,要多辛苦有多辛苦。
可是长久的辛苦并没白费,家里总算是远离了捉襟见肘的窘境。
她不得不承认,女儿要比自己更有韧性,并且颇有点儿经商之道——同样的情形之下,便是她身子骨硬朗,也没办法改变家境。
相较之下,她这做娘的更像是温室里的娇花,而女儿却在风雨之中变成了劲草。
而崔振呢?他在烽火狼烟之中扬名,成了与张放、连琛、萧错齐名的悍将。
即便是她再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哪怕一点点消息,街头百姓还是会时不时地谈论起他。
她每次听到都会心里抽痛,那是因着知晓女儿听到的时候唯有满心酸楚。
放下一个人所需要的力气,要比喜欢的时候多上数十倍。
阔别那么久之后,他终于回到了京城,并且出现在了她和月宸面前。
他与江夏王世子起冲突那一晚,她整日里心神不宁,晚间去了茶馆,原本是想陪女儿一道回家,却没想到,看到了两个男子大打出手。
之后,他站在寒风呼啸的街头,月宸站在茶馆门外。
他们什么都不说,只是在昏暗的光线中长久凝望着对方。
也真不需要说什么,那目光已涵盖了万千心绪,所有的苦、疼、不甘,都在眼中。
唯有从不曾忘记当初情分的人,才会是那样的态度。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女儿与他,怕是要纠缠一世。
要么修成正果,要么成为此生的劫。
不能干涉,谁都无法干涉。
那一年开春儿,崔振让她和月宸搬到大兴庄子上的一所宅院暂住。
一段时日之后,他又在城里为她们安排了住处,让她们再次搬迁。
那天,自一早便下起了春雨。
她听得崔振求见,撑着伞到了外院,见他披着斗篷站在雨中,身后有数十名小厮、家丁相随。
她没请他到室内说话——本就是他的宅院,她只是客。
问他是为何事前来,他照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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