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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住我的脑袋,轻笑道:“这普天下,也就只有你敢对我说这个词。”
我的脸颊贴着他胸前凉滑地绸缎,所有的躁动都在落入他怀里的那一刹那平息了下来。
我忽然很想哭,就像一只被放远了风筝,历经了万水千山终于落到属于它的栖息之地。
那些踽踽独行的孤寂,独对风雨的疲惫,生死纠缠的恐惧,终于尘埃落定化为虚无。
那些初见时就掩埋在心底名叫思念的种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开出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花海。
时间愈久,酝酿的芬芳就愈浓烈。
我揪着他的衣襟,小声地啜泣着,既委屈又惶恐。
因为我们之间隔了那么悠久的时光,还有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过去,外界的风尘太多,我已经害怕找不到路途。
他沉默了片刻,按住我脑袋的手缓缓松开,我的心一下子慌地落不到谱上,本能地抬头想推开他,他的手猛地搂紧我的腰,我的额撞在他的肩上,我的泪水一下子涌出的更多了。
“你弄痛我了。”
我梗咽着在他怀里说。
“你痛了我自然也痛了。”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像是钝了的弦,不知沉浸了多少岁月风霜。
狡辩!
我嘟哝,换来的是他扣着我的腰更紧了。
“你都知道了什么?”
他的下颚抵着我的头顶,低沉的声音有些苦涩。
我的手蜷在袖子里,那瓶冰冷的药瓶贴着我的手腕。
我知道了很多,可是,一直以来我希望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真相这种事情,往往轻成一言,重如千斤。
痛苦的事一个人承担便只为一份痛苦,何必要那么多人陪你一起伤心难过?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其他不该知道的,你也不会让我知道。”
我蹭着他的袍子。
我的话的确是真的。
因为凭着他的本事,这些年来穿插在我身边那些不起眼的人,就知道这世上大概没有他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事,起码是我身边的事。
而我所接触和知晓的自然也是在他默许的范围之内的。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喉头像浸在了盐水中,痛且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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