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基于对张枷椤原来不是不伪装的时候就只有平板声音的认识，张国荣对张枷椤的改造要求，绝对不只是让她改掉波浪音就可以，还迫切希望能将之改造成至少可以表达人类正常情绪的声音。
然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张枷椤居然不是张国荣一直以为的那样、是因为幼年时超出心理承受能力的变故而变得不擅长表达情绪，而是这丫头、居然、几乎完全就不了解只要是人类都会有的各种情绪！
张国荣很自责，他自以为养这个女儿已经养得尽心尽力，却没想到，居然忽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张枷椤却依然用着波浪音：“也不是什么情绪都不明白啊！
例如‘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咆哮着奔腾而过’的感觉、郁闷的感觉、温暖的感觉……还有思念的感觉，我都知道的啊！”
她这么一二三四的列举，反而让张国荣更加自责了。
人类的各种情绪变化不敢说有无数种描述，但也绝对不是这么区区四个。
他的自责，甚至让他来不及对张枷椤所谓的“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咆哮着奔腾而过”
产生什么感觉，倒是唐先生听得好笑。
唐先生一直很镇定。
倒不是说他就不疼爱张枷椤了，只是大概是职业习惯，他比张国荣更冷静地发现，其实小姑娘不是真的不了解各种情绪，只是性子清冷又面瘫惯了，感觉不是很深刻罢了。
否则她在外人面前，怎么能那么恰恰好的戴起各种面具？而在自己和阿仔面前，又怎么会有吃醋赌气撒娇之类的反应？
好在张国荣虽然一开始小钻了一下牛角尖，但听唐先生一分析，就明白了，其实他自己并没有搞错，是小丫头自己弄错了。
自责没有了，但也下定决心不再放任小丫头继续清冷面瘫平板音。
不过张枷椤那可是几千年的习惯了，能那么轻易改变吗？
当然不容易。
不过张国荣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一点一点，哪怕张枷椤的清冷性子不可能那么改变，但基于询问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咆哮着奔腾而过”
而回忆起那次事件里，张枷椤那张面瘫脸似乎曾经龟裂过……
打破张枷椤的面瘫脸，成了张国荣的短期奋斗目标。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个“短期”
奋斗目标，他一直到了花甲之年才终于实现。
当然，这么二十来年，在张枷椤的人生了，说是“短期”
，倒也完全不为过。
幸福的时间总是那么又长又短，曾经优雅俊美的人儿年老之后依然是最优雅俊美的老头子，而张枷椤，在陪那两个老头子过完他们的时间之后，也将继续自己的旅程。
旅程漫长，也或许孤独，可有途中零星收集的温暖在，就是孤独，也并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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