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人如何言我?
王不识谱,惟好战舞。
王后如何?
廉苍望着殿中人影,微微摇头:“不如。”
月祁点头。
他起先全神贯注地看着舞池,就怕阳宸出什么差池,后来便将心思转到乐师身上去,发觉这筵席能有破军临阵之感,靠的不是王后那一手还未沾过血的刀法,而是琴中有国手。
那人将一张七弦挑得出神入化,将筵席上的那根弦节节逼紧,此中威压压得众人呼吸滞涩,不敢言语,亦不敢抬起头来。
只是乐师高坐在明堂之上,歌曲片片如流水自上而下倾倒,月祁见不到他的容貌,但闭上眼睛却能看到那一夜的夜雨击打在铁甲明光之上,姑射山上的寂静,还有握着箭时冰冷的呼吸,胸口被那置之死地的豪气充满,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曲声一转,直冲云霄,月祁睁眼,突然一压案桌:“不对!”
廉苍不解。
“他不行!”
月祁皱眉,“拿孤家的剑来!”
廉苍大惊:“殿下三思!
明堂宫中不得佩剑啊殿下!”
破阵到最后一章已是要屠龙,雄歌倾世,激昂迅捷,阳宸的源魂放在日宫中,连预备长老都排不上,舞到此时已显气结,渐渐压不住乐声。
琴师坐得高,也没有办法顾及他,阳宸手忙脚乱下一晃刀光,削下了自己的袖口一角,全场哗然。
月祁眼看不对,抓起面前餐盘中的割肉小刀,扣着立柱站起来为他击节,一步一步往殿中走。
金铁相交,声如洪钟,连汪洋恣肆的琴声也不得不跟着他走,军神临世,无人再敢抬头。
阳宸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出手,身形一怔,对上他冷清的眼,不知为何躲闪起来,然后突然抬步向前,在曲声冲到最高的时候,一把掷出了鸿蒙,直直往不动尊王门面上击去!
这变故来得太快,月祁瞳仁紧缩,连一声住手都来不及喊。
谁知阳宸右手臂上银光一闪,虽然慢了半分,却痛得他扭曲了五官,离刀的瞬间手完全脱力,顶得刀路一偏,堪堪从不动尊王脸侧滑过,然后咣当落在地。
须臾之后,那倒伤口中慢慢溢出血痕。
那琴师再也无法驾驭曲声,在最高潮徒然断弦,徒留铮得一声,待尾音渐消,殿中众人都回过神来,这下可好:宫娥提裙尖叫,宫人撞案奔忙,日宫族人纷纷怒而起身,与一旁的月宫族人扭打起来,抓头发扒衣服无所不有,难看极了——明堂殿中不得佩剑,也不得施术,只能出此下策。
月祁怒不可遏,谁知阳宸却也扶着右手,恨极也似地望着他,恍若刚才要杀人的是月祁,杀的还是他。
月祁看他这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一咬牙,拉过他跪下,“妃宫此举必有缘由,求陛下开恩,让他好好说清楚!
若是此中有什么误会,也好解开兄弟阋墙……”
“没有误会啊!”
阳宸竟然还笑得出来,“好久不见兄长,当然要送他一份大礼啊!”
“住嘴!”
月祁按住他的脑袋让他磕头,“若是妃宫没有道理,月祁愿为妃宫受罚!”
阳宸拨开他的手直起身,朝着上座一抱拳:“这事与臣妾的夫君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人做事一人当!”
“嗯……”
天帝拖着长长的尾调,“破军王有担当,这是好事情……但是……如果事实查清,破军王还要大包大揽,可有包庇之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