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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
商妍彻彻底底地傻了眼,她终于明白了他肩膀上的那块黑色究竟是怎么来的,那根本就是一次次扯裂伤口的血痂!
她踉踉跄跄地上前去搀扶他,却被狠狠地推开——他却只停歇了一小会儿,便再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混沌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个钥匙,仿佛那才是他整个生命的源泉。
商妍顿时慌了手脚,急急扯住了他的手臂:“您……您别动!
我、我帮您拿钥匙!”
沉默。
“钥匙?”
良久,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商妍慌乱地点头,哆哆嗦嗦去扶起那一把凳子,代替他爬到了上面勉强够到了那把钥匙,艰难道:“皇叔,手,给我。”
商徵迟疑地抬起了手,却并非听懂了她的话语。
他只是又一次重复之前的动作。
商妍咬咬牙趁着机会扯过那锁链,奋力拉拢,却陡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那锁链连接着的钥匙触碰不到商徵手上的镣铐。
根本碰不到。
“皇叔……别尝试了,你解不开锁的……”
可商徵却并没有听见,他只停顿了一小会儿便又伸开了手——
这是一个惨烈的姿势,衬得他呆滞的脸,让人无端觉得恐怖。
眼泪什么时候出来的,商妍其实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意识开始回到她身体的时候,她的视野已经模糊得看不清商徵的脸。
她阻挠不了他的动作,只能拼尽了全力把凳子狠狠地丢到了他再也触碰不到的地方,可是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迷茫,压抑了太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决堤。
“您别担心,我一定……一定……”
“他听不见你的话语。”
不远处,君怀璧的声音淡淡传来,他道,“当一个人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出口,不出半个月,他便会彻底癫狂。”
他轻笑起来:“商徵原本就神志受创,如今已过一个月也不过这副模样,倒是好样的。”
商妍静静听完,只缓缓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你滚。”
寂静。
渐渐地,低笑混杂了尖锐的嘲讽,君怀璧终于提亮了声音,他干笑:“很多年前,我也曾经看着头顶几乎要看瞎了眼。
商徵能等来你替他抛开凳子,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妃睡在上面,怎么都够不着。
殿门被锁,我在里头拍肿了手都没有一个人听见。”
“你……”
“那上面实在太高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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