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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动荡的时局之下要瞒天过海,真的可能吗?
朝臣暂时可以碍于皇威压下疑惑,可是如果是半年、一年呢?且不说他人如何,君相是何等心思细腻之人,要想瞒天过海谈何容易?
“公主……”
商妍皱眉道:“带他去后园。”
如果该来的迟早回来,那至少她应该把这矛盾爆发的日子拖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妍儿!”
就在她转身之际,商徵开了口。
她急急回头,却见着商徵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他明明是专心埋着头把玩着手里那一套陶瓷杯具,连半点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静默片刻,他才勉勉强强抬起头来,干涩道:“孤,还未用过早膳。”
这……商妍愣了愣,试探道:“我已吩咐厨房做了莲子羹,皇叔再等一会儿?”
“哼。”
心智岁数不明的当朝皇帝如此答复。
而后便再也不肯搭理她。
*
近些时日君相曾经登门好几次,他近来操劳,原本就瘦削的身形生生成了瘦骨嶙峋。
他常常在清晨时登门,提着酒便在后园自斟自饮,离开时身上都带着一丝未散的酒气。
每每他微醉后才舒缓下紧张的眉头,朦胧着眼讲些朝中琐事。
讲多了,他就在石凳之上趴着眯一会儿,任凭清晨的阳光把他投射得斑斑驳驳。
商妍支着脑袋静静作陪,时间久了,也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也许这世上最让人成长的莫过于变故,能够这样靠近他是半年之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如今却其实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涟漪。
也许,不论有多深的执念,都会有磨灭的一天。
而这一天来到的时候其实淡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时间一丝丝流走,君怀璧睡眼惺忪抬起头来,犹豫片刻道:“微臣……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
他说:“时常劳烦公主,微臣感激不尽。”
商妍报以一笑,道:“本宫倒不曾知道君相是爱酒之人。”
君怀璧若有所思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酒坛,眉眼之间徐徐飘荡开一丝微笑。
他道:“琐事烦扰,唯有杜康解忧,换一夕安睡。”
“你……天天饮酒促眠?”
“倒也不是。”
他轻道,“两三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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