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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德弘远远的瞧见他们来了,让人点了万响鞭炮,只轰得人双耳鸣动。
江德昭如今今非昔比,不再是江家那不得父母宠爱的弱女子,当就皇上指婚这一项就足够让江大人赔上笑脸,从头称赞到尾了。
马氏的病还没好,躺在床上受了江德昭的礼,等看见礼单上那一件件珍稀物事,顿时就从床上起来,喜滋滋的吃了粥,就去亲点礼物去了。
江德昭不以为意,穆承林也老神在在,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岳母的失礼之处,屋里前前后后倒都是胡氏在打理,江德玉也全程陪同。
穆承林对穆家早已熟门熟路,等到一切该行的礼都行了,就随着江德弘去了书房。
胡氏见了,强制推了江德玉也跟着去。
江德玉如今面对着江德弘已经有些自卑,相比之下,凭借能力考上功名的弟弟比他这个借着家父庇佑而进入官场的人有本事多了。
他原本就是老实本份的性子,如今见了江德弘更是自惭形秽,平日里都都尽量少与之碰面。
好在江德弘是个书呆子,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与同科进士们聚会,吟诗作对品酒煮茶,与江德玉更是照面都打得少。
胡氏却很看不惯江德玉这副胆小懦弱的德行,只恨自己早生了几年,要是晚生几年,再嫁来江家,不就与江德弘配对了么?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伸手可得。
为了这份隐秘的不甘,胡氏还给了江德玉不少脸色。
到底是多年夫妻,胡氏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性子,既然江德玉呆闷,她这做妻子的少不得多支持他,开解开解他,同时卯足了劲头要拉近江德玉与江德弘的兄弟之情。
故而,江德弘与穆承林进了书房,胡氏就死赖活赖的推了自家夫君进去,只说:“又不要你说什么,你只管安静的听着,多学着做官的道理也是好的。”
江德弘如今越发知礼,见江德玉来立马让了位,请他坐了。
江德玉推却了半日,硬是坐在了下位,结巴了说:“我就来看看,你们缺什么只管告诉我。”
另外两人自然知晓这不是实话。
江德弘方才正与穆承林讨论初入官场的一些事宜,哪位官员与江家有恩与周家有亲的,哪位官员与他们几家有过间隙的,去了任地之后,哪些个官员不能得罪的,哪些个官员是硬骨头的,哪些个又与穆承林亲厚的,甚至于临行之前必须去哪些个官员那里拜见,送什么礼,送多少礼等等事无巨细一一都要问到。
现在江德玉来了,这些东西自然不好再说,对穆承林而言,江德玉是个官场榆木,说给他听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一些是非来;而江德弘觉得这些东西牵涉面太广,江德玉做了多年的官依然毫无建树,可见在官场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
你说了这些给他听,说不得他会听得懵懵懂懂昏昏欲睡,这就不好了。
于是江德弘自动换了话题说起最近皇上的新政,这些江德玉也知道,听了弟弟与妹婿再细说,顿觉的明明是一条简单的法令,怎么到了他们的口中里面就出现了各种阻挠,各种利益,甚至于都推测出法令执行的力度,能够在哪些地方实行,哪些个地方会不闻不问呢?
他很多东西不懂,实际上江老爷自身也本事不足,没什么可以教给他的,如今逮住了机会,他就只按照胡氏说的,不用他发言就安静的倾听为好。
果真,除了吃午饭,饭后又跟着他们去了书房听了一个下午,隐隐觉得有点茅塞要开的预兆,想问,又怕取笑。
弟弟这刚刚入官场的人都可以与妹夫说道一二,他这个哥哥反而还一知半解,真问了,这脸面也就丢到妹夫家里去了。
一直到傍晚,几人才渐歇。
江德弘难得看江德玉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稍琢磨,就对穆承林道:“姐夫,我过半月就要离家出任去了。
官场上的我毫无根基,父亲也已老迈,如今江家就哥哥一人独自支撑,一家子人全凭他一人照拂,总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若有要事,还请姐夫多提点提点德玉哥哥。”
不说提拔,不说照拂,只有事的时候提醒一下,这样的请求并不为过。
江德玉一听,立即起身对穆承林作揖道:“我,我这哥哥还让弟弟担忧,实在是……”
琢磨了半响,又深深弯下腰,垂首道,“请穆大人多多指点,下官感激不尽。”
穆承林听他说的没头没尾的,知晓他不是个奸猾之辈,何况都已经是一家人,江德弘愿意提出来,穆承林自然受了这份请求,横竖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只是,这边顺顺当当,江德茗那边却是告起了状,只说:“胡氏居然给后娘提亲,说要与我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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