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冷着一张脸,声音仿佛是要把人冻结成冰,仅有的温度都消失殆尽。
他说:“人都是平等的,你凭什么来断定别人好与坏?若是这样,你自己的呢。”
秦太太气极了,也是委屈,眼泪直往下落,瞪着眼睛看秦歌,尔后说:“秦歌,我只能说你眼光真不怎样。”
经过这一闹,宋梓琦早没心思,秦述扯扯她衣角,有点委屈,“阿姨,你不要生气了,我妈妈她不喜欢你,但是不要紧,我喜欢你,爸爸也喜欢你。”
秦述一句话,闹得宋梓琦哭笑不得,秦歌喜不喜欢她她不晓得,但秦述这小鬼到是懂得安抚人心。
看着他这样懂事,宋梓琦更是心酸。
“真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来。”
“她是秦述的妈妈。”
秦歌不可否认这事实,想起当初他还笑话唐曜晖宠一个小女生宠上天时的情景,唐曜晖只是淡然地说:“你不明白。”
他确实想不明白,他们这种人历尽千帆阅人无数,怎么会对一个黄毛丫头感兴趣?如今,他也算是体会了唐曜晖的心情,那些你不会明白,在他为好友照顾女友时,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情。
她仿佛是事事看透,实则没有,她在迷惘。
周日乘坐航班还航,却不想在飞机上碰到韩时叙。
时下,宋梓琦不得不感叹,有的人相遇只是为下一次离别的到来,就好比此刻她和韩时叙。
既然如此,何必要相逢徒添感伤。
也是在这一刻,宋梓琦以为已经忘却的思念在看不见的地方疯狂蔓延。
韩时叙话不多,也许是疲倦了,头枕着椅背微阖着眼。
飞机滑过跑道,渐渐地升高,看着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乘务小姐过来看到韩时叙没有系安全带,柔声提醒。
“这位小姐,请帮你男朋友系好安全带。”
宋梓琦动了动唇,转眼时,看到韩时叙睡得十分安稳,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对乘务小姐点了点头。
斜过身为他系好,他清浅的呼吸在耳边拂过,本故作镇定的她又是一阵颤栗。
韩时叙动了动,也许不舒服,亦是在梦中梦到什么。
宋梓琦就像是做了坏事被老师逮着的小孩子,惊慌不知所措,许久不见他动作,她又笑自己敏感,每次凡涉及韩时叙,便没了主张。
当飞机在C市机场上空盘旋着等候降落时,宋梓琦透过狭小的舷窗打量着这座刻画在生命里的城市。
雾霭彤云笼罩下的梦幻城市,那些狰狞的、舞动的、避无可避地一并陈铺而来,如同一场不醒的迷梦。
他在彼端,他在曾经的过往里驻扎,而她就在此端挣扎,只能通过记忆之城,缅怀过去。
韩时叙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他们回到了大学时代,回到那个肆意张扬的年代里,她哭哭笑笑毫无遮拦。
她高兴时会大声对他说韩时叙我喜欢你,不高兴时会说韩时叙你真是讨厌谁喜欢你啦。
也只有在梦中,他和她才会没有间隙,他们没有这么多年的分离。
醒来他要面对的不只是疯狂滋长的思念,还有他们之间的距离与沟壑。
离开之初,他并不认为宋梓琦对他人生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就如宋梓琦一样,她想的是,在离开之初,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的,其实这么多年来,要是没有再次遇上,她一定可以在人海里继续没有他的生活。
就算再见又能如何,她不也要继续活下去,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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