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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华安庭可是你属意之人?”
一道清冷声音,毫无温度,就似从天外深渊划过来一般,忽远忽近。
我展目望向哥哥,他亦回眸看我,我错失不了,他眼中万般无奈,身不由己的绝望目光,就如我曾经理解自己内心处境一般,看到了藏在他眼底的不甘,孤寂,挣扎,与愤怒。
我无法言语,这般场合,除了沉默以对,并无它途。
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天不由人愿,我们这般出身,这般田地,何以自主?如果不能,那么什么苦痛难舍都得吞咽,这才是我们眼前的路,直接,残酷,却无比正确。
也许是我眼色过于哀寂,或者是哥哥内心里也有残忍考量,只见他的眼色渐慢黯淡,不再光亮,没有温暖洋溢,露出我从未见过的颜色,寒冷入我心。
“回皇上,云深愿意。”
“那华副将军呢?”
哥哥猛的站起身,撞到桌脚,掀翻了桌子上的那杯酒,声音梗梗,欲言又止。
半晌,撩摆,就地跪拜,垂头凝神,沉声道:“臣谢过皇上恩赐。”
34.心机
这不是一场闹剧,而是一出华丽而暗藏汹涌的精美剧段,讲求剧情起伏有致,章节错落有序,更要角色栩栩逼真,看不得半分僵硬的表演,只当是真发生在眼前一般。
剧已落幕,各有各局,有人心满意足,有人弃而求和,还有人旁观冷眼,自然,也有算计破败,竹篮打水的。
哥哥顺利的迎娶到临平公主自然是我再如意不过的结果,可一颗心却始终不能稳妥的落在地上,倒是仿佛沉在深水之中一般,七上八下,沉浮不定。
我想要哥哥能在我铺下的路上昂头猛进,与此同时,也希望我们兄妹之间感情能毫无间隙,携手同行。
中秋盛宴就在皇上赐婚,宁王割城的局面之下,安然落幕。
姚氏随着凤御煊先行离席,后面簇拥着一干侍候的太监宫女,等着他们走过一段时间,男宾才能次第离席。
女宾则要等皇上皇后以及男宾离席之后才能退下。
于此,我无法与哥哥面谈,只能把一个忐忑的心掩在胸怀之中,多少有些心神不宁。
此时夜已深,月圆盈满而明亮,挂在天空之上,寒辉尽洒,淡淡落于人间,铺得宝殿之下一片淡然浅色,如落霜薄薄,我别过头,方才走过两步,听闻吉嫔在我身后委委一拜:“恭喜姐姐了,华副将军能娶得临平公主,真是天大的喜事。
日后,姐姐一定更为皇上的喜爱。”
我微微侧头,望一眼殿下冷清月色,笑意浅浅:“有时候攀龙附凤未必就是捷径,公主尊贵,赐婚也是极难得的荣宠。
可终也是成了众矢之的,又岂是我愿?”
吉嫔赶紧侧身上前,双臂缠住我的胳膊,半是撒娇道:“姐姐怕什么,您看宁王愿割五城以示诚意,姐姐还怕日后没有所依?日后妹妹还要傍姐姐以求安稳呢。”
我含笑,目色温软:“妹妹怎知宁王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妹妹的下半生幸福着想?哥哥虽然是高攀,可这也是临平公主自己的意思,人生在世,能得良人相伴,可不只是凡人才想得的,妹妹难道不想?”
吉嫔表情短暂一滞:“姐姐说的极是,妹妹自然也是想的。”
我撩笑,手搭在邀月臂上,边走边道:“那便是了,既然妹妹都能这么想,何况是临平公主呢?”
我不理会吉嫔在我背后何等表情以对,这种事情就让她自己慢慢消化,也不管她将如何把这些是非曲折报给后面窥视的人听,这后宫争斗,我定是寸步不让。
殿后的灯火通明,我披着披风从侧门绕出,没走几步,看见前面似乎有人在等,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父亲。
我脚步一定,挥了挥手,邀月带着刘东朝父亲微微一拜,然后从前面出去了,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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