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转身往外走,帐子里面两个人还掐做一团,翻江倒海一般,地动山摇。
我撩开帐子的时候,阿福还睡在里面,躺的笔直,双目紧闭,牙关紧要,外加手里还捏着苏良辰那只破鞋。
“花如雪太狠了。”
许来娣摇摇头:“你看苏良辰一早还有力气跟人掐架,阿福现在只剩一口气儿了,到底功力不一样。”
我伸手掰开阿福的手,他不松,死活掰不开。
“来娣,快帮我,要是被大夫人家知道那晚苏良辰来过,事情就难办了。”
“这呆子记性倒不错,上次你折断了他扇子还不是跟着你屁股后面追个没完,你现下拿走了这破鞋子,他要是再问你要可怎么办?”
“用我的充数吧,好过用别人的,不然被知道有人大半夜来我房间,岂不是很难解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阿福手里的鞋子给扯了出来,我没法,只好把自己的鞋子塞他手里,而后跟着来娣出门吃豆花去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不到晌午的光景,刘府上下就传出了两件惊天大事。
一是江南来的俊俏苏家公子被发现居然有断袖之癖,一大早与府中倒夜壶的俊美小生颜小来狂滚床单,还是滚的地动山摇,旷世激烈的那种。
另一个是,刘府大少爷阿福醒来后,印堂发黑,眼圈如画一般,行尸走肉的到处拎着只绣花鞋,佯装变身王子,寻找丢了绣花鞋子的灰姑娘。
于是,我再次被大夫人招到祠堂问话,跪在刘家上上下下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婶的排位前,大夫人要求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昨晚你都做了什么?”
“回夫人,奴婢在睡觉。”
“这只鞋子是不是你的?”
说完,一只绣花鞋被扔在我面前,大夫人满脸冰霜:“给我从实招来,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我瞄了一眼,低低答:“是奴婢的。”
“为什么会在公子手里?”
“公子喜欢上面的图案吧?”
“放肆,哪容你在这瞎打岔,你看阿福这面色,我一早请大夫来看过,你可知大夫说了什么?”
我心里一悚,顿时明白这前因后果了,遂心知肚明的摇了摇脑袋,不认,打死都不认。
“姑姑,姑姑……”
阿福朝我挥舞着一只绣花鞋,面色苍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下场,我心颤了颤,完了,但愿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结果。
“阿福啊,那晚上你跟谁在一起啊?”
“姑姑,姑姑……”
“是谁跟你一起睡的啊?”
“姑姑,姑姑……”
“你确定那个爬上你的床的人就是她?”
大夫人面色不善,语气冰凉,伸出手朝我点了点:“阿福看仔细了,可是这贱婢?”
阿福就像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大号鹦鹉,厚唇上下碰碰,万变不离其中的答案就只有一个:“姑姑,姑姑……”
大夫人就这么忍不住的爆发了,我被她连损再骂的苦熬了一个时辰,从祖上五代的人品开始念起,一直到我还没见影的下一代子孙,总之,好像我压倒的人不是她儿子,而是她本人一样,那凶恶残暴的表情,实在很像许来娣儿时画在门上用来驱鬼的吓鬼图。
于是我就这么生生给定了罪,淫乱后院,色诱嫡子,利用工作之便,行徇私舞弊之实,靠着自己玉体横陈之机,强迫清纯不谙世事的公子疯狂沦落,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公子纵欲体虚,腿软腰酸,肾功能暂时衰退,我则成了专门勾引男人,从而满足色欲的夜半女色魔。
就在我认为已经快挨到头的时候,大门一开,又押进来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我身侧,大夫人金口再开,水也没喝一口的又骂了一个时辰。
颜如玉跪在我身侧,低着脑袋朝我挤鼻弄眼,时不时在后面扯我裙子,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一丝不悦,反倒很是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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