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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出租车慢慢驶过那辆盖满玫瑰花的豪车时,许昼还是抬眼望向了旁边的婚车,视线穿过两扇车玻璃,心跳像不停颤动的弓面。
我总是忍不住看他的,许昼想。
肺叶里的空气被彻底抽干,他看到文怀君坐在宽敞的婚车里,真真切切的文怀君,许昼却感到不真实。
文怀君穿着笔挺的西装,正侧着头与旁边的新娘讲话,好像在笑。
许昼太熟悉这张侧脸,在文怀君兴致勃勃地对着黑板给他讲深奥的物理学公式的时候,在文怀君歪着头陷在沙发靠背里睡觉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张无暇的侧脸。
文怀君侧出的这个角度很好看,下颌线流畅锐利,黑发微长,鼻梁很挺,突出的喉结会在修长的脖颈上缓缓滑动。
很帅,许昼想,但你现在要学会忘掉。
婚车队逐渐被甩到后面,许昼觉得如芒在背。
司机一直在喋喋不休,许昼什么也没听见,直到出租车停了下来,后备箱砰地一下弹开。
一百二十块五毛,零头就给你抹了。
小伙子一路顺利啊!
好好念书回来报效祖国!
司机跟他挥手。
嗯,好,谢谢。
许昼露出一个笑。
许昼付钱,拖着行李往机场里走,办手续,过安检,找登机口。
事情做得很顺,许昼却觉得一直隔着一层灰雾,他不知道胸腔里发出的是谁的声音,他只是机械地说嗯,谢谢。
这不是他第一次坐飞机,但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坐。
之前都是和文怀君一起。
文怀君陪着许昼飞去看了几个城市的古建筑,两人本来还有一串计划,但现在也不会有机会实现了。
飞机向前助跑,在轰隆声中慢慢升空,耳朵感到一丝刺痛,然后变得胀胀的,听不清声音。
许昼想起每次飞机升空前,文怀君都会给他递口香糖,一条绿箭一条黄箭。
“以后如果你自己坐飞机也要记得带口香糖。”
文怀君吓唬他,“不然可能会得航空中耳炎,没准就聋了。”
许昼说着“知道啦”
抽出那条黄箭,文怀君就一脸“我就知道”
的样子吃剩下的那条绿箭。
“还是黄箭好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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