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球的黑色大衣扬起来,像翅膀,还是一片阴霾。
路人在问:“这姑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么?”
这时沈含烟脑子里是一个场景——季童奔跑在她生日的那个雪夜,栗色的长发像鸟的翅膀一样扬起。
那时的季童不再是一只雏鸟,而能振翅高飞。
沈含烟无比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季童那样奔跑的一幕,因为那时她正捏着一把塑料刀、坐在季家对着季唯民订来的一个蛋糕。
但季童那样奔跑的一幕,却这样清晰的出现在她脑子里,甚至季童飞扬的发丝、扬起的衣角都经过锐化,清晰到一如她亲眼所见。
沈含烟快跑到季家花园了。
这时她撞见了一个人,竟然是骆嘉远。
骆嘉远看见她惊讶极了:“沈师妹?你已经考完了?”
沈含烟气喘吁吁:“你怎么在这?”
骆嘉远:“我本来想着你在考试,我先过来帮你看一眼……”
沈含烟心里“咯噔”
一下。
骆嘉远这句听似什么都没说的话,侧面印证了沈含烟所有不好的猜想。
沈含烟没功夫跟骆嘉远说什么,继续往季家门口跑。
她很难说是先看到花园门口那个蜷成一团的小小身影,还是先看到大门上那两道刺眼的白色封条。
沈含烟跑过去。
那是沈含烟人生第一次生出这么心疼的感觉。
她以前经历过愤怒、悲伤、无奈,可心里像有一根生锈的铁钢丝穿过、血肉模糊的窟窿里涌着一阵阵铁锈味的感觉,于她而言,是第一次。
眼前一个小小身影蜷着,像一只还不会飞的雏鸟,可身后已经失去了庇护她的巢穴。
季童在发抖。
沈含烟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季童。”
季童埋在臂弯里的头微微动了一下。
她的声音隔着臂弯,小小的很模糊:“沈含烟?”
好像很担心刚才听到沈含烟叫她,都是她自己的幻觉,如果她一抬头,就会发现那一点点美好的幻觉,都被冰凉的现实击得粉碎。
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旦火柴燃尽,就什么都没了。
宁愿留在那一根根火柴燃出的幻觉里。
沈含烟心里的铁锈味更浓了,她伸了伸手,却几乎不知该如何触碰季童,现在的季童好像一个满是裂纹的瓷娃娃,她稍一用力,就会粉碎一地。
沈含烟只好说:“是我,我来了。”
季童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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