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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三两下卸下弹匣、消音器、瞄准镜座等部件,折起枪械支架,把它们一一嵌进黑色硬铝合金,铺垫着厚海绵的枪箱里。
阳光穿过塌陷的屋顶照射在清羽乌黑如墨的短发上,他的眼睛很美,是秀丽的凤眼,就像中国水墨画里纤细清婉的美人,而浓密的睫毛下,黝黑的瞳仁冷漠如冰,仿佛最深不可测的潭水,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细白。
清羽刚扣上枪箱的密码锁,无线耳麦里就传来拉米雷斯轻佻但又十分诱人的声音:“亲爱的,活干完啦,我们可以走了。”
“哼。”
“怎么了?还不开心?”
“太浪费了。”
清羽眯眼看着塔楼外的古镇,除了美丽的砖瓦屋便是波光粼粼的河流和广袤的森林,和硝烟滚滚的阿富汗相比,这里简直是伊甸园。
“什么?”
“两杯咖啡,七欧元就够了。”
“啊?!
哈哈。”
大街上,拉米雷斯放声大笑,引得身旁的路人纷纷侧目。
“笑什么?!”
“你真是太可爱了。
特别是‘勤俭持家’这一点。”
即便个人账户里拥有令人咋舌的存款,清羽的日常生活依然非常节俭,他不仅委托巴哈马的投资经理进行理财,还会在电脑上记录日常开支。
“你想让我在你脑袋上开一枪吗?”
“你打得中我吗?”
拉米雷斯笑着说,“快点从上面下来吧。”
“……我不相信乌法。”
清羽说,拎起枪箱上的尼龙背带斜背到肩上,伸手拽了拽系在腰间的安全绳和嵌入砖缝中的岩钉,向外跨出一大步——
他的身体瞬间浮荡在空中,但他的双手熟练地控制着尼龙绳索,穿着军靴的双脚踩踏着粗糙的砖墙,一步步往下降落。
“他会向头儿告状的,他一直都是个奸细。”
清羽的声音闷闷不乐,按照他的想法,雪狼组织内的任何一个杀手,都不值得信任。
“我知道,但他这次肯定不会告状。”
“为什么?”
“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告密’。”
“哎?”
清羽吃惊极了,双手一顿。
既然乌法一开始就不打算实话实说,那他们何必大费周折,从喀布尔跑来这里?
“这么说吧,黑色公爵和帕西诺,这两个人他无论得罪哪一个,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尤其公爵,他可是出了名的‘小气’,有仇必报,还双倍奉还。”
拉米雷斯微笑着说,忽然大步横穿过人行道,来到街道的另一边,兴致盎然地看着花店门口那琳琅满目的鲜花。
“就像当年我教你的第一课,‘人要有自知之明’,作为杀手,要格外谨慎地选择自己的对手。
否则你不仅会死得很快,还好死得很惨。”
拉米雷斯略微弯下腰,指尖抚触了一下白蔷薇的花瓣,眼睛透过张贴着自行车赛宣传海报的落地玻璃橱窗,观察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在那里,停着一辆政府牌照的黑色大众轿车,有四个男人坐在车里,已经尾随了他大概三个街口。
他们个个西装革履,面容严肃,衣襟下肯定携带着武器,是CIA?M16?还是国际刑警?
自从晏子殊向美国、英国的情报组织通报了他的照片,确实给他带去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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