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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西得着,非常的欢喜。
他的欢喜,并不在这一张字上,心想,他从来未见清秋对他有这样恳切的表示。
据这样看来,她对于我,是不能说绝对没有意思的。
在这个时候,应该私自写一封信给她,表示谢意,一面说些钦慕的话,然后看她怎样答复,信怕落了痕迹,最好是寄给她一首诗,可惜自己的诗,作得要不得,只好从写信入手了。
咳!
不要谈到写信,自己几乎有半个月没有动笔了。
再说,像乌二小姐、密斯邱,那只要用钢笔蘸红墨水,用上好的西式信笺,随便写几句白话都成了。
对于她若是用这种手腕,那是不合宜的。
前几天对于这件事,本也筹划了一番,将《风情尺牍》,《香艳尺牍》,买了好几部,仔细查了一查。
可是好看的文字虽多,全篇能合用的,简直没有。
要说寻章摘句,弄成一篇吧,那些文字,十句倒有八句是典故,究竟能用不能用,自己又没有把握,实在也不敢动手。
因此踌躇了半天,还不曾决定办法。
后来一想,长日如年,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慢慢地凑合一篇试试看。
这样想着,将房门帘子垂下。
将几部尺牍书和一部《辞源》,一齐摊在桌上,先要把用的句子,抄着凑成一篇草稿,然后把自己不十分明了的句子,在《辞源》上一句一句,把它找出娘家来,由上午找到上灯时候,居然没有出门。
伺候的几个听差,未免大加诧异。
心想,从来也没有看过我们七爷这样用功的,莫非他金氏门中快要转运了?大家走他门口过来过去,也是悄悄然的,不是燕西按铃,不敢进去。
燕西在里面,做起来,也不过如此,只是前后查了几十回《辞源》,把脑袋都查晕了。
伸了一个懒腰,道了一声哎哟,人才舒服些,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院子外来,吸吸新鲜空气,信足所之,不由得走到冷家大门这边来。
只见一个老妈子捧着两个扁纸盒子进去,这大门边,早由燕西那边的电灯,牵了线过来,安上电灯了。
在灯光之下,看见那纸盒子上面,贴着一张红纸剪的寿字。
燕西一看,忽然心里一动,心想,他家是谁过生日,送这样的寿礼。
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那送礼的人出来。
不多一会儿,果然出来了,却是韩妈随在后面,出来关门。
燕西笑道:“这个送礼的人,多么晚啦。”
他说这句话,原是指着天气晚了,韩妈却误会了意思。
笑道:“就因为这样,才等不及明日,就送来了。”
燕西道:“送礼的是谁?”
韩妈道:“是梅家小姐,还是新娘子啦。”
燕西道:“是你们小姐的同学吧?”
韩妈道:“你怎样知道?”
燕西道:“不是没有两天,你小姐还去吃过喜酒的吗?”
韩妈道:“对了,她和我们小姐最好不过,不是做新娘子,也许明天亲自来哩。”
燕西道:“明天是冷小姐的生日,你该有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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