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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太在里面屋子床上,翻了两个身,嘴里哼哼有声,二和这才发言道:“妈,你又不舒服啦?”
随着这话,他就走了进去。
月容一人在外面屋子里,就靠了桌子角坐下,也是这一天实在是疲劳了,不知不觉的就伏在桌子角上闭眼稍微休息一下。
朦胧中觉得这桌子摇撼了一阵,便抬头向前面看着。
二和已是将两条板凳,架了一块板子横在堂屋中间,板子上铺了一床薄被。
月容站起来,打了两个呵欠,立刻将嘴掩住,笑道:“又要劳你的驾,我自己会来铺床。”
二和道:“不,这是我搭的铺。
你一位大姑娘家,怎好让你住在外面屋里睡,你别瞧我家穷,还有一张大铜床呢。”
月容道:“向来丁掌柜在哪儿睡?”
二和道:“你不瞧见屋子里有一张小土炕吗?我向来就睡在那儿。”
月容道:“把你揪到这外边屋子里来,倒怪不好意思的。”
二和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我不能让客人在家里熬一宿。”
月容道:“老太太向来一人睡在床上的,今晚上又不太舒服,我怎好去打搅她,我在炕上睡罢。”
二和道:“这可以听你的便。”
说着,举起两只手,连连打了两个呵欠。
月容抬起一只手来,理着自己的鬓发,因道:“你为我受累了一天,这会子该休息了,我这就进房去了。”
二和道:“里面屋子里,请你别熄灯。
桌上有一壶茶,是拿一件大棉袄包着的,假如半夜里我们老太太要喝茶,请你倒一杯给她喝,别的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睡罢。”
月容虽然觉得他最后两句话,是有点赘余,但是自己要睡,人家也就睡,不便我问,自进里屋,掩上屋门睡了。
二和这方搭床的板子,正是屋子里开向院子里屋门,现在睡下了,屋子门可就不能关上。
将一床被,半叠半盖的躺着,没有枕头,只好脱下身上的衣服,作了一个大棉布卷塞在垫被的下面,把头枕头。
这一天,早上把东北城跑了一个来回,晚上又把西北城跑了一个来回,也就相当的疲倦。
何况为了月容,心里头老是有一种说不出所以然的牵挂,总觉得安置没有十分妥当,作什么事也有些仿仿佛佛的。
这时头靠了那个卷的衣包,眼对了里面房门望着,他心里就在那时想着,假使自己有一天发了财,把这间房当了新房,那就不枉这一生了。
不过像王姑娘这分人才,要她作新娘子,也不能太委屈了,必得大大的热闹一下子。
心里这样想着,眼面前可站着一位新娘子,身上穿了红色的长衣,披了水红色的喜纱,向人微微的一笑。
耳边下兀自有音乐响着,但是卜卜呛呛的,却有些不成腔调。
这就忘记了自己是新郎,也禁不住发脾气喊起来,为什么音乐队这样的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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