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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座上的人正紧紧地盯着伏地跪着的平澜,从她入殿始便盯着,直到她跪下,叩拜着自己,他才恍过神来。
然而,他却有种莫名的不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居然那么容易便找着了?宣霁是父皇的亲随,为什么父皇在世的时候找不着,到了现在,却轻易地就找着了?为什么?
他起身,绕开书案,直走向她。
身旁的内监看着眼前跪着的人与他所伺候的君王,只觉得很想叹气,那种压得心口沉甸甸的气,从贞平十四年开始便郁结着,一直到今天,已经憋得不行!
君王走至身边,并未叫她起身,只是驻足在她身前,玄色的龙靴那样清晰地映入眼帘,让她平静已久的心忽地一颤,一种说不清的刺痛便浮衍开来。
没来由地,君王有了些恼意,一句带着意气的话不经思索地脱口,“你把头抬起来!”
然而说出口,他又觉得极不像话,觉得闷在他眼前的人定会笑话。
于是,眼光中便带了层恼羞成怒的怨气,让他自己都讶异的孩子气!
莫名的孩子气!
“是,皇上。”
她应声抬起头,明明是带着些许情绪的要求,她却应得相当随兴,甚至,还有一抹连她自己也不自觉的慈霭与柔软。
浅淡的嗓音,似是什么挑动了记忆中的一根细弦,君王有些怔愣,不由自主地俯下身,“你……你就是,平澜?”
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熟悉呢?难道曾经,他见过她?
是了,当年她追随父皇夺取天下的时候,他也已经出生,一定见过!
熟悉也属平常。
有些讶异他纡尊降贵的举动,平澜微垂了目光,不禁扫过君王腕处系着的桃胡,微怔之后,她终于叹气出声,“回皇上,草民正是平澜。”
君王听着这声叹息,心中蓦地一紧,像是……像是曾经幼时的心悸一般,引得心房一阵说不清楚的紧缩。
“朕……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一定见过!
那个时候,他那个年纪,一定见过的!
这问话一出,平澜倒是心平了平,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包括……那个‘七星’!
她淡笑着抬起头,“皇上,您觉得见过草民?”
笑容刺眼得很,让君王瞬间抹平了方才莫名的心悸,人马上站了起来,“先皇一直下榜找你,你胆敢违抗圣旨,藏匿不见!
你到底是何居心?”
“回皇上……”
她正欲答,却听得外头一阵高声唱喝。
“娘娘驾到!”
没有封号,却是尊称,且能让当今皇上如此恭谨的,全天下,只有一人!
“母亲!
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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