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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竟然能如此顽强的存活?不是早在阎非璜死去的时候就该心死如灰了吗?
他伸出手,看着上面那新鲜滚热的血液,心情越发沉静。
然后,他从血泊中爬了起来,用双手撑着身体移动,再也懒得看团猴儿一眼。
程平还紧咬牙关抵抗着体内一阵阵的僵硬,意图从麻痹中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但现在离药效过去的一刻钟还远,他只能勉力堵住腹部的伤口。
由于腹伤而死的人他见得很多,除了有可能会大出血之外,肠子也很可能会被腹压给挤出来。
团猴儿的血液洒在他身上,他也恍如不觉,不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无暇顾及。
很快,那血液变得稀少,再不洒溅到他身上,但是他却越发觉得不妙。
因为他感觉得到,那个囚犯正在靠近他。
现在的他,根本无力自保,正在靠近他的这个曾经的阶下囚,现在已经获得了自由,这个人想对他做什么,他也都无法反抗。
……
程平意识昏眩了许久,然后终于醒了过来。
耳边的稀里哗啦之声十分清晰,外面正下着雨。
然后他才发觉,自己躺在一个虽简陋却尚可遮风避雨的屋子里。
一个人卧在小屋另一边的角落里,屋子里燃着一堆柴火,大概因为是松枝新木,虽然借助树脂燃得很旺,却有些刺鼻的烟味。
这里分明是城郊猎人公用的狩猎小屋。
程平悚然而惊,赶紧摸及身上,却发现东西都被搜走,一点也没留下。
黄翎羽听见了这边的响动,抬头道:“不想伤口裂开就躺着。”
程平警惕地看着他,情绪十分紧张。
任谁在大伤初醒之时,看见一个看上去疯了其实没疯,被点了穴却还能行动,没有武器却能杀人,去了膝盖还能撑着棍行走的非人,想必心情都不会非常轻松,更何况还是个曾给他训导过的囚徒。
程平也就二十来岁年纪,一日之间连遇怪事,不禁深恨自己多事,早知如此,当初就早点给这囚徒个痛快好了。
黄翎羽嘲讽地撇撇嘴,又自低下头去睡觉。
程平这才慢慢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当时他原本努力积蓄气力,准备放手一搏,没想到囚徒却没理他,爬过来抢了他长刀,自己削了根拐杖,还从团猴儿身上毫不客气地取下所有裤带、衣带、绑腿带来缠绕加固自己的双膝。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情形——他竟然站了起来,虽然拄着棍子是有点吃力。
这囚徒做事情很麻利,不到半刻钟就完成了上述事情,然后他慢悠悠在团猴儿身上搜罗出一堆干粮伤药和毒药,慢悠悠在他身上也搜寻了一遍,剥光团猴儿的衣服拧干了,将这些东西打了个包袱。
想想似乎不解气,又把团猴儿裤子也里里外外脱了,让那具尸首成了个完完全全的裸尸。
这样的行径看得程平是触目惊心。
有道是死者为尊,团猴儿虽与他意见不一,但死了也就算了,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报一箭之仇。
可这囚徒心胸之狭小,心思之狠毒,手法之利落,连死人都不放过。
他哪知道黄翎羽被一帮坏水的法医老鸟欺负惯了,不时被关在停尸间里美其名曰“试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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