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云睁开眼,偏过头去看他。
宁沉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你都是一宗大师兄了,到底是什么人才有资格让你这么对待,又是带回云风阁又是好吃好喝好玩伺候的。”
若是按人情来算,连道灵真人那个老匹夫对谢停云的恩情都比宁沉大吧。
帮过谢停云的人应该不少,怎么就轮到宁沉这具马甲,就特别的不一样呢?
宁沉一开始全是被区别对待的满满不爽,然而被轻声细语对待的是他,吃好喝好睡好的是他,惹怒乘风有谢停云本人摆平的是他,有秋千玩有自动化阵法解放双手的也是他。
不管怎么说,宁沉是实实在在地落了好处。
直到这时,宁沉细想下来,才发现有些逻辑根本说不通。
要么谢停云和马甲之间还有什么剧情没有详细记载的隐情,否则这根本不值得谢停云这么对待一个金丹期的同门。
谢停云无奈:“……”
又来了又来了。
谢停云抬手搭在秋千的椅背上,认真地看着宁沉,一字一顿地念道:“宁沉。”
只有一个人,只是这一个人,只是因为他值得而已。
说完这句话,谢停云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像他已经回答完了这个问题。
宁沉以为谢停云要解释为什么,于是耐心地等着下文,然而谢停云念完他的名字之后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宁沉往他的方向看过去后,谢停云这才略带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有些东西是说不清楚的,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行么?”
先不说穿越者的规矩就是不能在位面世界之内透露更高法则的存在,就算能够透露,谢停云现在其实不太敢和宁沉坦白。
他昨夜看着宁沉的脸发呆的时候,忽然就想明白,他其实也不需要坦白什么。
宁沉总是说自己行事全凭心情,他不会在乎自己做了什么会得到什么报酬,他不稀罕,也不需要。
他没有亲人没有羁绊,哪天死了也就死了,生来自由死了也自由。
从始至终都是宁沉为他做了什么,而宁沉最终也因他而死。
可是,在宁沉的眼里,谢停云只是一个可怜兮兮的邻家小孩,他顺手帮了一下忙,仅此而已。
某天某个下午,宁沉不耐烦地把一个靠在门外,浑身伤痕的小孩拎回自己的家,一边给他消毒上药,一边恐吓威胁他不准哭,从那时起,两条平行线才有了一点交集。
谢停云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是那时候他没有进宁沉的家门就好了。
前世的事情已成过往,没有必要让宁沉继续牵扯下去。
阴差阳错之下能有这个局面让谢停云面对遗憾、挽回遗憾,他已经很满意了。
宁沉是生来就不受拘束的鹰,只有足够大的天空才能容得下他,在这里,他只需要肆意地向四方翱翔,不必管身后一摊烂事,这就足够了。
宁沉把手交叠垫在脑后,看着远方说道:“你心里有事。”
谢停云坦然道:“人总是有自己的秘密的。”
宁沉:“……”
宁沉没话了。
毕竟他也有秘密,而且不止一个。
要是谢停云知道这具马甲是宁沉做出来的傀儡,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估计会非常生气吧。
就在此时,云风阁外的风铃先是礼貌地叮铃响了三下,然后外面传来了人声:“大师兄!”
“魔尊好像跑了,巡逻弟子发现了残存的魔气,要追吗?要找他算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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