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窈冥,鬼见人形;
心言意语,鬼闻人声;
犯禁满盈,地收人魂。
(引自《玉历宝钞》)
沈灏在那石碑前站了久久,最后开口问身后的慕容春光:“我问你最后一次,春光,萧方去了哪里?”
慕容春光抬头去看沈灏的背影,半天没有回答。
沈灏循循善诱:“春光,我这个人,因为在家族里并不受重视,故而表里不一,明明在乎名利权位,却硬要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清高姿态。
许多年来我自以为自己伪装的极好,萧方却一眼看穿。
你说,他是不是与我一般表里不一?”
慕容春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萧方这厮,虚伪可恶,那张笑脸,我每每看到都厌恶的恨不得撕烂才好。”
沈灏道,“他心底有无数花花肠子,要我逼得不行才肯吐露一二。
说什么为了让我功成名就才寻找着阴间,其实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知道么?”
慕容春光怔了怔,刚想接话,沈灏却径自说了下去。
盟主轻叹一声:“他如今黄泉玉碎,早衰毕露,一日顶得别人十日,他与我分开已有月余,你说如今他该是什么模样?我其实有些担心他。”
“盟主无需担心。”
慕容春光轻声道。
“尊主一切尚好。”
沈灏一笑,又道:“他素来自认为仆,与我形影不离。
如此重要时刻,他竟不在我身边,留我形单影只,你说说,岂非一大遗憾?”
慕容春光眼神闪烁,神情复杂,沉默了一刻,突然问道:“在盟主看来,尊主是什么样的人?”
沈灏思索,伸手摸到了袖子下那个关着母蛊的铜匣子,那母蛊仿佛有感触般“嗡嗡”
乱响,沈灏道:“初与他相处,只把他做工具,各谋其利。
不知道何时,倒变的不同。
就拿这子母金蛊而言,倘若今日他再劝我服下母蛊。
我定不推辞。”
慕容春光道:“这岂非是要将性命相托?”
沈灏抿嘴笑看他:“萧方正是能将性命相托之人。”
慕容春光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虚,不由垂下头去,道:“若尊主听到盟主此言,必定感动震撼,泪满衣襟。”
“泪满衣襟就罢了。
春光,我只要知道萧方现在何处。”
慕容春光张了张嘴,最后以极微弱的声音回答道:“属下……不知……”
沈灏瞬间目光冰冷,冷笑一声。
正在此时,不远处烟雾渐散,迷雾中有一座金碧辉煌的楼宇隐约可见,有悠扬音乐逐渐飘来,呜呜咽咽,仿佛哭泣又似欢笑,阴渗渗的让人不寒而栗。
沈灏大步向前,不消一刻便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大殿与血红色的大门。
门上有匾,上书四个大字“醉生梦死”
。
正在迷惑之时,就听得一声锣声,“咣——”
的一下响了,这声音从左耳颤入,却又在空中回荡,来去回声不绝,半刻之后方才入右耳,锣声刚消,悠扬的排箫之声即刻响起,接着百种乐器齐奏,大门“嘎吱嘎吱”
打将开来,开门时不知道牵扯到了什么机关,嘭嘭两声,彩带四散,从空中,陡然掉下来一群身着缥缈彩衣的人偶,亦歌亦舞,垂在空中晃来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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