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心中的观世音菩萨。
若能搏她欢心一笑,他死而无憾。
然而月月鸿雁飞书,师父只是关心着那个男人的饮食起居,让他忍不住错觉,师父要他混入南宫家的动机,莫非只为了知道庄主睡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师父对庄主,究竟是爱还是恨?
他从不敢过问,惟独默默在书信里写下师父想了解的每一件事。
闲暇的时候,纵马江湖,战尽不平。
他年轻俊彦,不骄不躁,连手下败将也对他心悦诚服,又是世家子弟,不出一年就声名鹊起,一干武林新锐都唯他马首是瞻。
各大派邀帖泰山比剑,他代南官庄主赴约,技压群雄,被推为历来最年轻的武林盟主。
紫冥听他淡然道来,虽只寥寥数言,轻描淡写。
但遥想当年比武盛况,必定惊心动魄激烈异常,不觉神往,叹道:“可惜我那时不过两三岁罢,否则也要去比上一比。”
阮烟罗见他眉飞色舞,一脸跃跃欲试,忍不住苦笑:“你以为那是没事比着玩的么?当上了盟主,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要找打头阵,去对付新崛起江湖,神秘莫测到处残杀无辜的御天道。
我很快就知道,御天道的首领叫余幽梦。”
那瞬间的震撼非同一般,那个幼时宁可自己挨饿也要省下食物来喂雏鹰的善良孩子,怎么可能心性转变如此之大?
“我当时恨不得立刻前往御天道问个清楚,偏巧有人上门求助,求我去西域射月国营救一人。
当我来回跋涉万里,救得人回到中原,却听说南宫世家已被御天道血洗灭门。”
他长吐一口气,烛焰摇摇欲熄。
窗纸外一声鸡啼,天已发白。
那一天,也是凌晨。
他本然伫立在南宫世家烧成灰烬的焦土地上,闻着风里吹不散的血腥味。
苍穹鹰啸。
他回头,与徐徐而来的幽梦相见了。
阔别十年后的第一次重逢。
视线一旦交缠,再难分开。
幽梦的目光里,有怒、有泪、更有太多他看不明白的东西。
开口,说不出的冷:“娘亲上个月病死了,南宫世家也消失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再来阻挡你和我了。”
他朝阮烟罗伸出手,像从前那样叫他:“烟罗哥哥,我等了你足足十年。
我们明明打过勾的啊……”
看着眼泪自那双闪烁执著和悲哀的眸子里滑落,阮烟罗心头乱了一切,猛地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屋子里静得只闻呼吸,紫冥胸口酸涩,茫茫间抬手,摸到那小小玉瓶,一阵悲恸:“想不到他对你,用情如此深。”
刹那间,原先对余幽梦的厌恶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痛。
他对于燕南归,又何尝不是长相牵挂?可惜在燕南归的眼里,他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少主。
他只能用嬉笑怒骂,深深地藏起自己的欲望。
只是,他至少还有燕南归常伴身边。
而那个寂寞桔等了十年的人,靠什么打发三千多个空白的日夜?
“如果我是他,恐怕早疯了。”
阮烟罗浑身一震:“没错,他已经疯了。
他用迷药迷晕了我,把我带回御天道,要我永远都跟他在一起…你想像不到他看我时的那种眼神,疯狂得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生吞活剥。”
薄削的嘴唇一阵抽搐,他颓然靠坐椅背,捂住了脸,从指缝间含含糊糊地嘶声道:“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我始终都当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我真的没办法回应他。
“我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愿听,只是一个劲地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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