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的婚事碍着他什么事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捣乱,想讨好祖母也不必坏别人姻缘吧?这缺德的!
心里着急,燕秋尔却知此刻急不得,若是急了便容易露怯,若是露了怯被祖母看出端倪,那这事儿就成不了了。
燕秋尔没急着说话,老太太也没说话,似是在琢磨着什么,眯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燕秋尔的小脑袋。
燕秋尔心知老太太是在观察他的反应,想要辨别出他所说的话究竟是为了替燕浮生逃嫁还是确有其事,此时他若是再强调秦九的身份怕是要适得其反了,谁让他为自己设定的情境是只瞧见了一次偏还是远远跟着的呢,既无交谈,如何了解其人?能成为燕家说一不二的人且在生意上常为燕生等人出谋划策,将偌大的燕家管理得井井有条的老太太岂是那么容易就给唬弄过去的?
暗瞪燕峰一眼,燕秋尔按捺住心中的急切忍了五息之久,而后才转向老太太,似有些懊恼的说道:“峰哥哥说得倒也对,那天孙儿只是远远地跟着,并未上前攀谈,兴许那人也只是徒有其表,倒是孙儿以貌取人了,纵使常安城里不缺权贵,姐姐也未必有那等好运,唉……不知二姑母都给姐姐挑了什么样的夫家?”
燕生垂着头盯着手上已经连余温都没有了的茶杯,嘴角忍不住轻轻扬起。
五郎这小子果然是不得了啊,心思细密周全不说,聪慧又沉得住气,放得开亦收得住,小小年纪便已磨得如此心性,待为世事历练之后那还了得?他的身边就连梁成和肖何在五郎这般年纪时都未有这样的心性。
原本捡那些弃婴回府养育不过就是兴起之举,被遗弃的婴儿左右逃不过一死,燕生很想知道若是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会走出什么样的人生道路,就跟在西苑里撒下未知的种子等着他们结出不同的果儿一样。
不过一直以来燕家森严的家规和严格的家教都让西苑的孩子规规矩矩地成长起来,所走的路都是同一条,毫无意外,就在他要失去好奇心的时候,西苑出了个五郎,也总算是结出了颗有意思的果子。
听得燕秋尔这番话,没那么精明的燕峰却是傻眼了。
燕秋尔怎么这么轻易就改了口?他不是不想燕浮生嫁人吗?难道他猜错了?燕峰与自己的母亲对视一眼,猜不透燕秋尔和老太太分别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郎君,跟着搀和女儿家的亲事做什么?回去给你阿爹煮茶去!”
听了燕秋尔的话,再瞧他那一副懵懂的表情,老太太的心中的疑虑便去了七分,余下的三分是上了年纪后的习惯。
燕秋尔鼓鼓腮帮子,还跪坐在老太太跟前儿撒娇:“可是祖母,你看姐姐笨笨的样子,要是没个人帮她把关,她可得把自己卖到土匪窝里去了!
之前那次是瞧着那人样貌端正气度不凡,与姐姐走在一起倒是有几分郎才女貌的味道,不然啊,孙儿定要将姐姐拖回家去!
孙儿是担心姐姐所嫁非人。”
说话间燕秋尔还不忘提一句秦九的好,给老太太加深一下印象。
“有你这么说自个儿姐姐的吗?”
嗔瞪燕秋尔一眼,老太太再一次赶起人来,“去去去!
去你阿爹那儿去!
有老身在这儿,还能让你姐姐嫁的不如意吗?”
“是——祖母威武——那……孙儿回去了?”
燕秋尔故意拖长了声音,逗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懒得跟他磨嘴皮子,只装作不耐烦地挥挥手,让燕秋尔快走,心里却当真惦记上燕秋尔口中的那气度不凡之人了。
这燕秋尔虽是年少,可就这一会儿的对答之间,她却能看出他的聪慧,燕秋尔又是一心为着姐姐着想,纵使不够老练,这看人的眼光也该是偏不到哪儿去。
燕秋尔嘿嘿一笑,一溜儿烟儿地回了座位。
“五郎?”
待燕秋尔归位坐好,燕征才松开燕浮生,两人一起探身凑近燕秋尔,紧张地看着燕秋尔。
“成了!”
燕秋尔扭头冲两人挤眉弄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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