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起来,接着我下一个试验,我要试一下那个……
当朱漆的古旧房门在我面前如同游离的光团一般幻做无形,我已经穿出房门来到了游廊上。
我前后端详了自己的身体,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真是个有意思的梦!
我哼着小调,一路沿着游廊慢慢走去。
按照我的午睡纪录,我猜这个梦应该不会太早结束,所以我还有大把的时可以用来到处游览一下,看看在我本人正在睡觉的时候姑父他们都在干什么。
醒过来以后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一定都会吓一跳吧!
为了这样恶作剧的念头,我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沿着游廊向前左转,再过三间房就是晓丘表姐的卧房。
木门开了半扇,我向内张望,看到晓丘表姐正换了单衣坐在书桌前忙碌着什么。
老式的落地电扇在一旁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从有些铁锈的罩内吹出一阵阵的凉风。
为了保有老式房子本身的风味,姑父家的楼房都没有装置空调,好在老式房子本就阴爽,再热的天气用电扇吹也已经足够。
我走到晓丘表姐身边,表姐正拿着两本簿子对照着计算什么,纤长的手指在计算机上飞快地移动,表姐是在核对旅馆的账目吧。
我看了一会觉得无趣,正打算要走,却冷不丁瞄到在表姐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相片。
我从来没看到过这张相片,忍不住好奇地上前打量。
彩色的相片上是表姐与一名青年男子的合影,表姐穿着粉蓝的半袖衬衣,下身是一条洁白的长裙,长长的乌发在脑后用丝巾松松地挽了垂在胸前,看来分外恬静;身边的男子则是穿着斯文的白色衬衫,衬衫领口却没规矩地叩着,反是一路敞开直到胸口,露出呈现健康色泽的麦色肌肤和一条银质的项链,项链是精细的连环扣,在最底部挂着坠有银色图腾的两枚戒指,男人长得很英俊,虽是戴着老式的黑框眼镜,却难以掩去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锐气;两个人亲密地相偎着,对着镜头微笑。
这是谁?表姐的男朋友吗?相片的底部印有95年3月21日的字样,这应该是在表姐大二的时候拍的照片了,可是为什么表姐从来没有提过这人呢,而且平时也没见她将这张相片拿出来过。
“既然你已经跟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
表姐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了我一大跳。
表姐发现我了?
“那个……表姐,我只是……”
我慌乱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我跟你的事情只跟你我二人有关,希望你不要再牵扯到别人……”
表姐的声音充满威严却又在那深处有着莫可名状的恐惧,这是只有我才能够听得出来的表姐真正的感情。
从小到大,晓丘表姐都是最令大人信任的孩子,越是危急的情况下她就越是镇定。
小时候在老家玩耍,我和晓丘表姐及一干孩子曾经因为贪玩在山中迷路,那时候就是晓丘表姐发挥出了不相称与年纪的成熟和稳重,带领一群哭哭啼啼的孩子找掩蔽所,做信号,一直到大人找到我们为止。
在所有人都获救以后,我清楚地记得,一直那么有领导者气概,在迷路过程中丝毫没有表现出过一丝软弱的晓丘表姐竟然整整哭了一天,直到我陪着她一起哭到两人都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与所有亲戚都疏远的我把晓丘表姐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姐姐,可惜的是,那次短暂的相聚之后,父亲却与自家所有亲戚断绝了关系,搬到了现在居住的莫镇,直到我在高中开学典礼上意外地遇到了姑父才与晓丘表姐家重新恢复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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