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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倾池有些失望,这宅子已经落了锁,而且从锁上的斑斑锈迹来看,这宅子早就空了。
“这位大嫂,请问这宅子里的人去了何处?”
“也亏得你问我,若是问旁人,怕还不知到这事儿,这宅子里的人前些年就应征入伍,听说是编入绿营兵了,去年倒是回来过一次,不过如今四川那边正在打仗,他来得也匆忙,单人匹马,瞧模样像是回来找人的,大约是没寻到人,隔天便又回去了。”
终究是来晚了。
别过那妇人,苏倾池在宅子门前又站了一会儿。
罢了,日后若是还能再见着,再交还与他。
这般想着,苏倾池便携了一分失落而归,本想这日头已落山,商承德该回来了,哪知客栈里依旧没个人影儿,倒是店伙计上来给他带了句话儿,说是叠翠楼有人传话来说有位姓商的公子在等他,说着店伙计取了一块玉石交给他。
那玉石正是商承德平日随身佩戴之物。
“叠翠楼?”
苏倾池略一思索,并不记得这什么叠翠楼。
莫怪苏倾池没有印象,这叠翠楼并不是什么茶馆酒肆,却是这扬州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妓馆。
第30章缘,执念
“扬州,胜地也。
每至城向西,娼楼之上常有纱灯无数,九里三十步街中,珠翠填咽,邈若仙境。”
又有诗云: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如今不似时平日,犹自笙歌彻晓闻。
或曰: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沉醉在这温柔乡,钟情于青楼有了,肆意放纵,享尽尘世之娱,男女之欢。
可见这扬州城之酒色风流,并非妄言。
这扬州城自古便是个声色酒香之地,渡钞关过去半里,有百来条小巷,巷口狭窄深邃,却是明妓暗娼云集。
往来之中,青楼林立,粉黛无数,越往里去,胭脂香粉味道越浓。
苏倾池于脂粉香气云袖中走过,不由低头凝思,商承德并不是那等风流之人,也非好色浪徒,如今却约了他青楼相见,苏倾池虽疑惑,却也未作耽搁,径自向那叠翠楼走去。
叠翠楼小厮引了苏倾池去楼上雅间儿,远远地便听到最里间的轻吟小调,又有吴侬软语调笑,倒是热闹。
小厮在门上轻敲两下,随即推开门,将苏倾池让进去。
酒气脂粉扑面而至,险些叫苏倾池退开一步,房间之内一位修身少年以丝绢蒙眼,正同几位衣着轻薄的女子嬉闹,房间中央的雕花圆台,酒菜杂陈,桌上两个男子,一个歪歪倒倒地趴在台子上,看样子是醉得厉害,另一个倒是正襟端坐,除却面颊绯红,并无半分凌乱之态,模样瞧着甚是清醒。
苏倾池扫了一圈,那少年摘下丝绢,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苏倾池认出他是程砚秋的胞弟程砚卿,此时那少年早瘫在脂粉堆里,正嬉笑着与她们抢酒吃。
见苏倾池来了,那端坐之人冲他一笑,“你来了?”
随后挥手让几个陪酒的女子退下,又招来小厮将程氏兄弟安顿了,那程砚卿孩子心性,胡闹撒泼一番,倒也叫人哄下去了。
等人散尽了,这屋里只剩苏倾池和商承德两人,苏倾池暗叹一声,正待说什么,下一刻,商承德却靠了过来,附耳低语道,“我醉得厉害,你且让我靠一会。”
商承德酒量素来不错,从不轻易醉酒,如今竟露出这般醉态。
人已醉了,况且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苏倾池半撑半扶,将商承德扶下了楼,又招了顶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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