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想砍向的是刚愎自用的自己。
烈火烹心,滚油入肺。
不外如是。
-
桑湄和秋穗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地往前走去。
脚下是没过脚踝的积水,滑溜溜的,一不留神就要摔跤,而密道四壁因为长期渗水,也湿漉漉的,摸上去十分恶心。
“公主,咱们……还要走多久啊……阿嚏!”
秋穗牙齿打架,磕磕巴巴地问。
她们到现在还穿着湿透了的单衣,秋穗觉得自己在走出密道之前,说不定会先被冻死。
桑湄也觉得很头疼。
“按照书上说的,这里面应该还留存一些当年打仗时储备的急需用品,只是这里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声音在漆黑空荡的石道里回响,显得幽冷又恐怖。
若是早知道会有用上的一天,她当年在翻看藏书阁的档案时,一定好好背下有关月弧山脉密道的每个字。
只可惜当时只记了个大概,这条密道里具体有什么、又通往哪里,她是全然不知。
“奴婢觉得……啊!”
秋穗一声惊呼,摔倒在了积水里。
她和桑湄的手紧紧相握,于是桑湄也被她带得一个趔趄坐进了积水里。
秋穗慌里慌张地站起来:“公主,你没事罢?”
“没事。”
桑湄摆摆手,撑着地正想站起来,却摸到了什么细细长长的东西,忍不住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秋穗也顺着去摸,只一摸便吓了一跳:“水蛇吗!”
“不是,是死物。”
桑湄蹙了蹙眉,又摩挲了几下,笃定道,“是绳子。”
她让秋穗让开一点,自己没有用力去拽那条绳子,而是沿着绳子,轻轻地一路摸索过去。
那条绳子已经在水里泡了很久,变得极其软烂,但顺着往前,却发现它竟在逐渐露出水面——
“桌子!
这里有张桌子!”
桑湄惊喜地叫道。
她从未如此真切地体验过盲人的感受,触摸到的每一样物事,都令她惊喜万分。
她的手指飞快从桌面上滑过,判断着这上面各式各样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秋穗,过来!”
秋穗循声过去,一只纤细的手攀住她的肩膀,随即一股微微的霉味迎面扑来,一件半湿不干的棉衣便披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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