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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旷的目光一下子凌厉起来。
好一个亡国公主,好一个南邬公主!
这种关头,竟还知道如何往他身上捅刀才是最狠!
“本王的事情,无需桑姬指教!”
“我只不过是在好心提醒罢了,你初入皇族,就以军功立足,可现在南北归一,军功到头,将来又凭何站稳脚跟!”
桑湄厉声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能坐稳宁王这个位子,是靠的你自己的脑子!
你靠的不过是你现在对你爹有用罢了!”
奚旷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儿,随即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本王总算是听出来了……桑姬啊桑姬,深宅妇人,管好自己即可,别总是妄想伸手太长——本王虽不才,但也没有糊涂至此,要让南邬旧人,插手北炎政事。”
桑湄:“……”
被他直白地揭穿了目的,她移开目光,不再说话。
然而奚旷却没有打算放过她。
他一把掐住她的后脑,森然开口:“你知道本王最恨你什么吗?最恨你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是真的愤怒、还是真的欢喜,本王一概不知——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桑湄,本王方才是真的想过,让你不要妄自菲薄,要是谁敢多嘴,本王就杀了谁的——但是你又这样,你总是这样,你总是把本王每一次偶然的心软,都要完美利用起来。”
桑湄怔怔地望着他。
“但是以后……不会有机会了。”
他说。
那坚硬有力的五指离开了她的后脑,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良久,桑湄才道:“何必把自己说得如此卑微、如此被动?此处并无别人,你把自己塑造得这样委屈可怜,难道是给我看的吗?你到底对我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对你如何?”
奚旷怒极反笑,“我若对你不好,你就应该和你那群姐姐妹妹一起坐在囚车里!
你甚至连单独沐浴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些,不是我身为你的侍妾,应得的吗?”
她淡淡道,“不管谁是这个侍妾,宁王都不会喜欢让她和一大群人共乘一辆囚车,被外人随意打量的罢?你维护的,不过是这个‘宁王侍妾’所象征的意义罢了,而你之所以选我当这个侍妾,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虞旷,虞侍卫。”
奚旷瞳孔骤缩。
这一声阔别已久的称呼,几乎令他梦回撷阳郡的日日夜夜。
是风花雪月,也是血雨劈身。
“你还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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