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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的见到这母慈子孝的场景,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他与刘母之间再是亲睦,哪里比得上她与刘繒帛的母子情深?而奢求网开一面,刘母又能如何网开一面?
放任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断绝香火,和一个男人行那断袖龙阳之事,为天下耻笑?
先父早逝,刘母一直以来所求的不就是刘缯帛出人头地,再娶个官家小姐传宗接代,让刘家蒸蒸日上,香火不绝?
若是让她得知苏诲与刘缯帛这层关系,恐怕最好的结果便是让刘缯帛娶一门妻室留个子嗣,同时偷偷摸摸地与苏诲来往。
可自己性子随了崔氏,惯来清高刚烈,他与刘缯帛之间哪里容得下旁人?别的不说,将一个女子娶进门却只为了子嗣,然后对她弃若敝履,若刘缯帛真的这般做了,那与苏子仁又有何异?
让刘缯帛不管不顾地与自己私奔,再不管志向抱负、恩师家人,别说刘缯帛宁死也不会如此行事,就算他一时走火入魔做了,自己也会看他不起。
苏诲神思不属间,被一人扑了个满怀。
“苏大哥!”
刘绮罗笑嘻嘻地举起只芦花老母鸡。
苏诲一愣,“你竟把它也带来了?”
“搬离淳和坊,这些畜生也带不走,阿娘便尽数接济了周遭的孤寡,只留了这只,说是煨了给大哥壮行。”
“也好,”
苏诲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扉进去,“子重,你善庖厨,还不将这鸡煨了,正好也给婶娘、小弟补补身子。”
刘缯帛止住了话头,接过那只老母鸡,对刘母与苏诲笑了笑,便向后厨去了。
“子重是?”
苏诲压下心中的阴晦,从斗柜里取出个小木盒,边笑道,“大郎已被顾相收作门生,还亲自给他起字‘子重’,是望他承匡扶社稷之重的意思罢。”
刘母一听,慌得立即站起来,颤声道,“顾相?可是顾秉顾大人?”
“正是。”
顾秉民望极高,刘母欣喜至此,苏诲也不奇怪。
刘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咱们大郎竟有这般滔天的福气,真是祖宗护佑。”
“子重的福气在后头呢,”
苏诲笑道,从那盒中取出根珠花,给刘母插在头上,“真好看。”
刘母愣了愣,伸手便要取下,“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寡妇哪里需要这种东西。”
苏诲按住她手,真心实意道,“婶娘对我的恩情,此生怕都是还不完。
这珠花不值多少银钱,也素淡的很,还请婶娘不要推却,权当我一番心意。”
“唉,你这孩子就是太过玲珑剔透,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娘子受得了你。
也罢,这珠花我先戴着,待你找着了合意的姑娘,我再为她买支更好的。”
苏诲垂下眼眸,“婶娘说笑。”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其实已经he了……于是后文简要其实就是刘侍郎出柜记。
第34章前路
刘缯帛去鄠县就任后,苏诲也入了翰林院。
翰林院中多是高中前三甲的年轻官吏,与在各州府县部台摸爬滚打的官场老人比起来,自是多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苏诲或多或少均有些忌惮,可见苏诲温文知礼、风趣慧黠,更比常人勤勉,时日久了,对他身世的不喜也便淡了。
翰林学士是个选贤任能不拘于家世门第的正人君子,对苏诲也颇为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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