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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他把宋瑾瑜送回了家,既然交易已经开始,他也该践约在别人面前配合宋瑾瑜做戏。
开车回家的时候,车灯照射下,裴砺看到前面的一辆白色的奔驰,车牌号特殊得极为醒目,他眼色不由地沉了下去,是卫风彦的车。
路口正好红灯,裴砺看见猝然刹车收回心神,眼睁睁地看着白色车尾消失在晦暗的夜色中。
山脚下,苍翠林木掩映下的马路,这一片半山风景优美,是S城有名的高档别墅区,裴家和卫家的本家宅院都在半山,他和卫风彦现在的状况,冤家路窄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裴砺车开得不快,路上还放缓车速接了个电话,车开到山脚拐过一个弯道的时候,前灯扫过路边茂密的树林,林间有条岔道,卫风彦的车就停在那里,虽然只是片刻的照明,但是裴砺清楚地看见车身有节奏地微微震动着。
怔愣中,车子缓缓地拐过弯道,裴砺意识瞬间被抽空了,他是个成年男人,当然知道刚才那个画面意味着什么样的迤逦艳事。
迤逦艳事,男人和女人,而卫风彦身边的女人,除了阮蓁,还有谁?
心脏好像被尖利的刀锋一下一下地剐,鲜血淋漓的痛感,裴砺甚至都有些精神混沌了,寂静的车里,他只能听到自己急促钝重的呼吸声,突然间猛地一个刹车,车子停在路边,裴砺推开车门,两条长腿不紧不慢地迈出来。
月色下,他双眼阴戾的寒光闪烁着嗜血的杀气,没有神采,如行尸走肉一般地走到车尾,从后背箱的球具袋里抽出一支高尔夫球杆。
而后,转身回头,一步一步地朝着树林的深处走去,脚步踏在厚厚的石砾和落叶上沙沙作响,枯枝把脸刮得生疼也顾不得了,一直走到震动车边,他突然扬起手臂挥起球杆重重地砸下去。
用尽全力的一下又一下,钝重的击打声,刺耳的金属刮擦声顿时回响在山林中,惊心动魄,喝骂和女人的尖叫声随之而来,裴砺大声嘶吼:“出来!”
他不信阮蓁这样随便,可是,女人感动后神志不清时的沉沦恐怕连她们自己都难以保证,裴砺觉得眼眶一阵湿热,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又是一杆猛地击打在车顶,嘭地一声,车身摇晃得更加剧烈,就在此时,车门开了,卫风彦只穿着衬衣和西裤一个跨步出来,怒不可遏地朝着裴砺的方向冲过去,“裴砺,你特么真是疯了。”
裴砺扔到球杆,丝毫不惧地迎上去,深夜的树林,两个男人就这样激烈地缠斗互博起来。
是真的不留余地的拳脚相加,两个人都用了全力,拳头击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分明,最后,两个怒极的男人一起摔倒在地上,还卯足了力气制住对方。
车里的女人用大衣裹着身体大哭着冲出来,“别打了,这是为什么啊?”
裴砺手上扼住卫风彦脖子的手突然顿住了,他转头看着衣衫不整的女人。
即使月光稀薄,黑暗的深夜中,他还是能看清,那并不是阮蓁。
阮蓁是在第二天接到卫风彦的电话的,卫风彦开门见山地说:“对不起,阮蓁,我这里出了点问题,裴砺,他知道真相了。”
阮蓁怔了怔,心头阵阵发紧,但还是笑着问:“没关系,你声音听起来不对,是感冒了吗?”
她听见卫风彦轻咳一声,“是,着凉了,不过,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个电话不长,将要挂断前,卫风彦说:“不过,裴砺骚扰你,你还是可以找我,此路不通,还有别的办法,我就不信能让他只手遮天。”
他说得很认真,阮蓁讷讷应了一声就迅速地结束了这个电话,感冒的人总是需要多多休息的。
手机揣进兜里,回头看一眼,隔着透明的玻璃隔断,几个同事聚在前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正是中午休息时间,他们聊得很愉快,可是,这些谈笑风生的场面,可能以后再也跟她无关了。
她那天在街口跟卫风彦和裴砺拉扯的事还是被同事看到了,短短的两天,她就能感觉到他们对她的态度,变成了敬而远之的疏离。
不过,幸好,实习很快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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