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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蓁笑了笑,笑容中的讥诮毫无掩饰,眼神若有若无地从裴砺身上掠过,有种谁都不曾放在眼里的漫不经心。
从走出门一直到下楼上车都一路无话,车里的沉默一直延续着,车没开太远,阮蓁眼光看着路边,“停车。”
司机只是放缓了车速,在后视镜里跟裴砺眼光对视。
裴砺仰靠在后座上,没出声,显然,是默许的姿态。
车在路边稳稳停下了。
阮蓁看都没看他们,推门下车,疾步朝着路边的店子径直走过去。
看见她身影进了一家药店的大门,裴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倏忽间,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腿上紧握成拳,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你下车。
“他对司机说。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BOSS冷厉得无可复加的眼色,想都没敢多想就推门窜出了车外。
阮蓁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水和一版PVC锡纸包装的药片,药盒她在药店门口就拆了,药片很小,而且只有两颗,裴砺很清楚这是什么。
车里的沉默几乎让人窒息,裴砺俊朗的眉宇间更是阴霾重重,阮蓁恍若未见般,手指挑开轻薄的锡纸,小小的药片倒在掌心,吃糖豆似的扔到嘴里,拧盖喝水,仰头咽下,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你把昨天晚上,当成什么?”
裴砺已经极力克制了,但开口时,声音还是无可掩饰的森冷和低沉。
阮蓁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好看见裴砺在怒火中充血的双眼猩红。
她又不明白了,事后药,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她就没吃过吗?那时候,她疑似怀孕,而后被证实并无妊娠时,裴砺想到前一个晚上还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做过,心有余悸地把这种药亲手放在她手上了,不是吗?
也是从那次开始,她终于开始意识到,不管他们多么亲密,裴砺或许,根本不想对她负责。
现在她自己吃药,裴砺反而像是她负了他似的,阮蓁登时就笑了,“ONS,419,约卝炮,你觉得,哪个更好听?”
她笑得明丽而甜美,太逗人了,真不怪人说世事无常,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此时,这是多么让人乐不可支的剧情反转!
但话刚说完,裴砺突然转身一把猛地把她掼倒在椅背上,接着整个人都压上来,在她回神挣扎时,一手擒住她的两只手腕按到头顶,一手紧紧钳住她的下巴。
阮蓁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他紧绷着身体,咄咄逼视着阮蓁的双眼中血丝遍布,其中翻涌的情绪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
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伤痛中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这几个词,”
他开口时声线冰冷而沙哑,“否则,会把你怎么样,我自己也不敢保证。”
阮蓁一听就哈哈大笑出声,裴砺当初全须全尾地出轨,让她抓到的有一次,没看到的,鬼才知道有多少回。
现在,在她面前装什么假道学!
在裴砺略微卸下力气时,她挣出一只手,但身体没动。
手指轻轻落在裴砺剧烈起伏的胸膛,她水光潋滟的双眼媚意流转地看着他,一瞬不瞬,“哦?你要拿我怎么样?”
柔软的指腹缓缓向下游走,抚过坚实的腹肌,一直往下,然后在那个位置停下来,她清楚地感觉到裴砺的身体瞬间一震。
她仰视着裴砺,声音更加魅惑了,“你舍得,拿我怎么样吗?”
几乎是顷刻,裴砺全身的力道都卸下了,他胳膊无力地垂落下来,刚才还狂怒的双眼中顿时只剩下痛楚和颓败。
他坐正身体,目光再没落在阮蓁身上,司机再次回到车里,发动车子的时候,车里又恢复到起初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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