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的确是有一个瞬间,整颗心脏都被突如其来的那种无边的恐惧包裹住了。
然则还不等配合做出表情,烟尘扑入鼻息间,她却先本能嫌弃的皱了下鼻子——
那味道,的确是很呛人。
也就是这不合时宜的一个小动作,瞬间就叫暴走中的秦颂将怒意先去了一半。
不过,他依旧要给这不知死活的丫头一个教训。
于是,气势不减,秦颂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拿本侯取乐的?”
祁欢方才的小动作,把他成功误导了。
他以为她悠闲成那样,还有闲心嫌空气不好,纯粹就是不怕死。
此时为了制造压迫感,他身体刻意前倾。
一弯身,鼻尖从她鬓边蹭过,隐约嗅到一抹幽香。
那味道极浅极淡,就因为缥缈不实在,反而叫人心里一空,莫名有些惦记。
秦颂不期然一个晃神。
祁欢当然不知道他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九九。
她前面有那么一瞬间确实差点吓尿,这会儿一打岔,也立刻恢复战斗力。
脖子一梗,反唇相讥:“难道不是小侯爷先肆无忌惮拿我们母女来取乐的吗?”
秦颂的思绪被她打断,猛然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前一刻不为人知的失态,他本能的反应就是想赶紧退开,离她远点。
可是骤一抬眸,对上女孩子黑白分明却带了几分戾气的那双眸子,他便死死的稳住了,没有动。
祁欢冷眼看他,该出的气出完,她也不再逞口舌之快,直接问他:“若是我母亲与贵府谈妥了,想必小侯爷也不会再纡尊降贵,亲自出来见我。
既然如此,你有话直说便是,看咱们能不能谈得拢,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出言戏耍?”
虽然论门第,两家都是侯府,可长宁侯府不仅日渐没落,又很显然——
祁正钰那些人,压根就不想费心来管她的事。
否则,这婚事原就是祁正钰定下的,他以一家之主的身份登门,怎么都比杨氏有分量。
两家人又没什么世仇,他但凡好言相劝……
秦颂一个晚辈,多少得给他面子。
可是现在,那些人明摆着靠不住,秦颂无非也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打压欺诈她们“孤儿寡母”
。
虽然这个祸是祁欢自己无意中闯的,她也不觉得任何人有义务替她来承担,可祁家那些人的态度和作为,也确实让她窝火,心里替杨氏委屈和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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