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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繁忙的四辅寮,脱离了金宫那座算计、不堪又无常的宫殿,心里唯有得是什么?
同晁错跑一圈马,寻个一时痛快,举坛畅饮间埋葬心里那片弥漫浓烟的荒芜天地。
他看向还在猛灌的晁错,撇眸轻嗤了声,“够了,过来坐。”
晁错闻言放下酒坛,大喘了口气。
但他不敢坐过去,喝酒得这会那欲念下去后,又被心里的遐想鼓荡,在酒气刺烫下激得更强。
他夹着腿,走到距离胡裴稍远的竹子下,侧对胡裴坐在地上,面向胡裴的那只腿高抬,挡住了自己那里高耸的风景。
胡裴瞧他这假模假样儿,直接不再压住唇口,笑出声:“哈哈哈……晁错,你让我想起当年你在仙云楼下经过的场景。
白胖如鸡崽,唯有一条白缎裤包臀,跨坐在小马驹上,哈哈哈……那会我瞧见你那地方,也是耸得厉害,哈哈……”
晁错张了几次口想吼回去,却尴尬羞恼得只想埋进酒坛里去。
他气恼之下,又怼脸灌着余下的酒。
但是,一次是勇,第二次就不是那么回事,喝了口后,他又气恼地喊道,“胡裴,你长成这模样,天下男女,有几个见到你会不心动?他轩辕月没这心思,还是轩辕端没这心思?”
胡裴唇角的笑意没有扯平,依旧不紧不慢地喝了口。
他还颇为赞同地说道:“是啊,食色性也。
饱暖思淫欲。
圣人都说过了。
不过,晁错,你不一样。
你从厌恶我,到如今……不过是因为该年纪不可控的冲动,待经历得多了,娶了你惦念不忘的田依小姐,自然多了动心忍性的能力。”
晁错被他一番话说得平静下去。
然则,心里又在暗恼胡裴这跟晁纲似的说话语气。
偏偏胡裴就是有一种能力,可以带你以平常心看人看事,这种男人的尴尬事也能被他三言二语说为正常现象。
晁错没再反驳,但心里越来越清楚明白,就跟明镜一样。
他看同为男子的胡裴,这心和着这眼光都不一样了。
从当年学衙里走出得满含书卷气韵得一笑,到当街拦马的洒脱激励,再至长亭送别那回首一眸一笑,早已刻进晁错的脑海。
胡裴,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里忘记那墙头眺见的女子面容,取而代之是你得一言一行,一举手一抬足,气度雅韵,独绝在世的风姿灼我心魂。
晁错英俊的脸泛起薄红,仰头后,直接把这坛国子郎灌完入肚。
当然,以他的喝法,一半酒液都在衣衫上。
胡裴也慢慢地喝着,甚少有浪费,先头倒掉一小半,余下得也足以把他灌醉。
晁错在外游历数年,喝酒是常事,算不得千杯不醉,但这半坛量的黄汤入肚,恰是微醺,是他最舒服的时候。
借这股微醺的劲儿,晁错走到胡裴的身侧,一屁股坐下去,与他抢了那根被他倚靠的竹子。
“胡裴,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女子?”
晁错一把夺过胡裴的酒坛,摇了摇,空了。
这家伙喝得斯文,却也是大口在喝。
胡裴被抢了竹子,就靠在晁错的肩头,以两人的身高正好压在晁错的肩膀上。
少年人的肩本没有成人的宽厚,但晁错这种异人,他的肩头也是极为宽厚。
胡裴半闭微睁,眯眸间耳听晁错念念叨叨地追问是喜欢如水温柔的女子,还是温暖贤淑那类……他似看到翠竹枯叶上浮来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鼻头粉红,目如红珠,宽长蓬松的狐尾在后面摇曳,“飞白?”
晁错耳听两字侧眸瞧去,却不知为何一下子酒劲上头,睡了过去。
胡裴本顺着他的姿势倒下去,却又靠在无形的力量屏障上。
他一个激灵醒过神,定睛看去,还真是被雷冥尊魂识占据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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