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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国公夫人来了。”
元岫目光从女儿身上抬起,看向被引进来的妇人。
元母要行礼,又被晚秋匆匆拦住。
“辛苦母亲一路舟车劳顿,月子里不能下床出门,没能去宫门口迎接,是女儿失了礼数。”
元岫确实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母亲,字句之间都透着疏离。
从根上寻,但凡这是个称职合适的母亲,当初祖父也不会不忍心她这般伶俐聪明的丫头被磋磨,亲自将她养在身边。
想来元家四个姑娘,个个都算得上是钟灵毓秀,为何她就瞧不见呢?
她心情复杂,元母只会更甚,尤其是瞧见元岫怀中,那紫色襁褓轻轻包裹的小女孩儿。
得知生的是公主那一刻,她其实是有一种不愿承认的痛快的。
哪怕知道对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无益处,她依旧暗戳戳的等着这唯一的女儿登高跌重。
甚至她想过做个慈母,在女儿见识过后宫上下的失望,濒临失宠的时候,入宫多做安慰,将女儿抱在怀中,修复一下岌岌可危的关系,然后出主意教她如何争宠,如何在后宫立于不败之地。
元母是想看见元岫好的。
却又不想看见她那么好。
元岫生了公主后,不仅没受到白眼,甚至有了皇帝金口玉言的“祥瑞之兆”
。
一时风头无量,比先帝在时生出皇子还要风光太多。
“娘娘金尊玉贵,臣妾哪里敢当。
能入宫看一眼,乃是三生有幸,光耀门楣。”
话音落,便是一阵沉默。
小公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人说话吵到了,哼哼了两声。
元岫忙抱在怀里哄一哄,小家伙却更不依了,扯开嗓子哭了个惊天东西。
元岫轻车熟路的交与奶母,奶母抱着孩子去外屋熟练的转着圈儿的走,不多时哭声就消了。
元母失神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追忆了些什么。
就在元岫轻咳了两声时,忽然道:“怎么没见臻儿和顺……轻柔?”
见元岫目光冷了下去,元母又找补道:“娘娘别误会。
到底是身边长起来的。
府里现在一个女孩儿都没了,实在想的紧了。”
也不知元岫信没信,凝眉道:“轻柔与十五住在一处,时长去太妃那,本宫也没见过两面,不宜乱走动。
臻儿倒是在宫里头。
这个时辰也该用膳了。
女儿不方便陪侍,母亲就留下来与臻儿用了午膳再回吧。”
元岫客气的送了客,看着元母跟着宫女离开了,不觉深吸口气,压下了心口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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